美國小學生作文,一篇讓中國式教育震撼的文章(很有意義的文)(3 / 3)

我弟弟一臉苦澀地說:什麼素質教育啊,孩子高中畢業還不是要考大學?考大學還不是要看分數?你不給孩子找個好中學,不是耽誤他一輩子?

我無言以對。

小侄子進了新中學,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原本聰明活潑的孩子,每個周末回家,都像霜打了的茄子秧似的,沒精打采。到了星期天晚上送他回學校時,常常哭喪著一張小臉。以至於後來竟要父母做說服工作,就像當年送他上幼兒園一樣。有幾次孩子還掉下眼淚來。

問他為什麼?他說:我受不了這個學校,純粹是個集中營。把學校說成集中營?這太過分了!於是大人們開始教育孩子。

但小侄子倒振振有詞地控訴起學校:晚自習從6點半到9點,做完作業隻許看教科書,其它所有的書都不讓看。小侄子撅著嘴說:教科書有什麼可看的?前麵的內容全知道,後麵的內容都不懂。每周隻有兩節體育課,連玩的時間都沒有!

控訴完,小侄子還大放厥詞:不讓我們玩,就是剝奪兒童的人權!

大人怕這孩子童言無忌惹惱了學校,於是教育他說:你懂什麼是人權?讓你上這麼好的學校,你還覺得剝奪了你的人權!你沒看電視上那些非洲孩子,飯都吃不飽。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欠把你送到那兒去過幾天!

沒想到,這一下小侄子倒來詞兒了:我還想去非洲呢,我還不知道非洲什麼樣兒呢!電視上的非洲我都看不到!學校也不讓看電視,連廣播都不讓聽!有一個同學帶了一個小收音機,被發現後當場就沒收了。

小侄子憤憤地說:現在倒好,我不僅不知道世界大事,就連國家大事也不知道。和傻子一樣,還當共產主義接班人呢。

我對他說:你這個年齡不把精力全部放在學習上還想做什麼?我們年輕時候正趕上文革,上山下鄉,中國的書隻能看毛選,外國的書隻能讀馬列。想學文化知識還不行呢,你們現在多幸福。

沒想到小侄子一臉老成地歎息道:你們那個時候才幸福呢,不用考試,不用受我們這樣的罪。

我有些吃驚:我們的教育怎麼把今天的孩子弄得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向往起文革那樣的文化荒漠?

有一次小侄子還說出了更為極端的話:你們再讓我上這個學,我就會死!這讓全家人都吃了一驚。我心中產生的疑問也更加深重了:中國教育何至於如此殘酷,竟然讓天真爛漫的孩子會想到了死?

同學的女兒與我的小侄子的事情,使我開始思考我們今天的教育。我發現,中國的基礎教育越來越走向一個極端,分數被抬到一個越來越高的地位,孩子們被越來越緊的緊箍咒勒得喘不過氣來,他們每天被拴在桌前十幾個小時,原本天真爛漫的童年陷入過度沉重的學習苦役之中。要說小侄子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他們擁有的天地太狹小了,他們離課堂外那個精彩的世界也太遙遠了。

我們為什麼隻把學生的視野、思維甚至行為的準則限製在如此狹小的教科書、課堂和校園之中?

我真是擔心,在這樣的禁錮之下,讓孩子們為了幾門課程的考分而耗盡他們能量無限的生命,其結果恐怕不止是讓孩子失去學習的興趣,甚至不隻是讓孩子們生出敵視教育的心態,更可怕的是造成了孩子們狹隘的眼界和心胸。一個孩子比身邊的同學高出幾分都會受到獎勵,以至於他們可以沾沾自喜、洋洋得意,這些為今天的考題活著的孩子在人類明天的文明進程中會居於什麼位置?

我們真的必須剝奪孩子們的輕鬆和快樂,真的必須讓他們與精彩的現實世界隔絕開來,才能使他們成才嗎?

兒子在美國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學校舉行了一次家長會。這次家長會與我在中國參加過的家長會完全不同,班主任弗絲女士導演的故事讓我在驚異之中,重新認識著孩子,重新認識著自己,也重新思考著我們的教育。

那是兒子在美國小學上6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放學回家,帶回一個學校要開家長會的通知。兒子告訴我,老師說了,家長必須出席。

這可是不容易,孩子在美國小學呆了快兩年了,這是第一次開家長會,我當然要認真對待。我在腦海裏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對兒子成長中遇到的一些問題的看法,特別是歸納了一些我對兒子到美國後在文化衝突下麵臨的一些特殊問題。心想,開家長會時,到了老師麵前,免不了要分析一下孩子的問題,我要爭取主動,對孩子的剖析包括向老師請教的問題都要有的放矢,別讓美國人覺得我們中國人對孩子不關心、不重視,也別讓他們覺得我們中國人到了他們美國的地麵上就不懂教育了,我們可是一個有著古老文化傳統的民族,我們擁有源遠流長的文明呢!

開家長會的那天,我沒有忘記帶上筆記本和兩支筆,這是我在中國養成的習慣,參加家長會和我參加各種考試時一樣,一定是兩支筆伺候,以防不測。在中國,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講的話,我都要記在本子上,爭取一字不漏。我相信,老師的話是教育孩子的金科玉律,哪怕忘記一條,或許都會對孩子的成長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所以我一定要記錄得很完整,以便回家準確傳達給孩子,自己也好反複領會其中的深刻道理。

開家長會的那天晚上,我提前趕到了孩子的學校,走進會議室一看,氣氛有些別樣。會議室裏又是氣球又是彩帶的,不像是家長會,倒像是開聯歡會。

盡管心裏直犯嘀咕,但心裏又想,這不是在美國嗎?遇到什麼西洋景也就不奇怪了。美國佬什麼花樣不能搞啊,思維方式不一樣嘛。

班主任弗絲女士已經在會議室裏等候了,見到每一個孩子的家長進來,都是帶著微笑,一陣寒暄,忙得不可開交。人來得差不多了,班主任走到前麵,宣布會議開始。

這時我才發現,孩子們也和家長坐在一個會議室裏,而且老師也絲毫沒有讓孩子們退場的意思。我有些不解,這不是家長會嗎?怎麼也讓孩子在這裏呆著!一會兒要是談起孩子們成長中的問題,難道就讓他們當麵聽著嗎?美國佬這是什麼路數啊?不是尊重所有的個人包括孩子的人格與隱私嗎?

班主任弗絲女士是教育學博士,我和她很熟悉,特別熟悉她的那種作為教師的職業性微笑,這種微笑不僅給你一種平靜和安全的感覺,而且給你一種信心和鼓舞。當年兒子剛到美國的時候,我們征求她的意見,是讓孩子進美國的普通小學,還是讓孩子進雙語學校?弗絲反對讓孩子進入雙語學校,她帶著微笑卻不容置疑地說:請相信孩子的語言能力,就讓他在我們這所公立小學裏上學吧。有一天,你們會突然發現,他已經在用熟練的英語與同學們聊天了。你們不要擔心他的英語,要擔心的恰恰是他的中文。

編後語: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心裏的感受無法用語言表達,隻是感覺眼淚在打轉。想想自己之前的學校生活,再想想現實的學校生活,不知道怎樣去形容,很值得參考與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