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邵敏無奈的揉了揉耳垂,“總之我先去找另兩個師姐。”
邵敏猶豫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對元浚……”
她笑道:“阿姨說你小學時暗戀一個男生,現在他怎麼樣了?”
邵敏嘴角抽了抽,“讀博時他分到我隔壁,比小學時還帥,我沒來得及下手就穿到這裏來了。真是一輩子的遺憾。”
她笑得噴茶,“不用遺憾了。他現在比你讀博時還帥,特地囑咐我帶你回去。”
邵敏笑道:“可惜我忘了他長什麼樣了。”
她也笑道:“我對元浚倒是還有些印象。”
九月二十日,希提下了今冬第一場雪。
雪來得比往年略早了些,牲畜過冬的草料尚未準備好,整片整片的草場便覆蓋在厚厚的積雪之下。大雪埋掉不少村落,先後有四個部落斷了與烏爾堅的聯絡。每日都有求助報災的信使從茫茫雪原中奔來。
吉木薩在女神山南,寒風吹不到,又有水源流過,曆來都是草原上最肥美的牧場,倒是不愁過冬的屯糧。幾乎家家豐實,羊群肥美馬匹膘壯。
但對來求助的信使,帖木兒卻吝嗇得近乎冷血。而烏爾堅那邊,更是任由受災的部族自生自滅。
入了冬至月,草原的冬天越發酷烈起來。冬季漫長得仿佛沒有盡頭,吉木薩的大雪也沒過了膝蓋,牧場裏不時有牛羊凍死。
就在最消沉的時候,帖木兒來找元清入山獵狼。
據說這是希提冬季裏最盛大的競技。
邵敏身體已恢複得差不多,元清沒什麼心事。他雖並沒有在希提定居的打算,但是男人就抵禦不了縱馬與狩獵的誘惑。
邵敏明白他早惦記著,也隻叮囑他不要逞強,便放他去了。
吉木薩雖是帖木兒的封地,但他的王帳卻不在這裏。
元清以為希提艱苦到連左相都要跟牧民混居的程度,邵敏卻知道他們的奢靡——畢竟這裏盛產玉石與皮毛,在中原都是搶手貨。邊境繁榮的走私業幾乎都有希提王室暗中支持。希提雖然窮得掉毛,但希提王室卻富得流油。
邵敏還記得希提王室宴飲時所用的大酒海,光黃金就用了足足兩百斤,上麵鑲嵌了四顆龍眼大的星光藍寶石,每一顆在現代的拍賣價都超過了十位數。
在曆史上帖木兒並不是個好享受的主兒,但他的父親把持希提朝政二十餘年,從四麵的部族搶掠了大量的財富。帖木兒繼承了他的財富,如果古代也有富豪榜,他絕對是排名前十的。
他在烏爾堅明明有豪宅,卻要住在吉木薩,邵敏隱約覺得,是因為南采蘋。
獵狼地點在女神山。雖然名為女神山,實質上卻禁止女人靠近。
因此狩獵一開始,吉木薩便成了女人村。
南采蘋在希提女人裏口碑糟糕透頂,若不是帖木兒撐腰,隻怕個個都會向她丟石頭。她實在不願意跟這些人打交道,便卷了鋪蓋去找邵敏。
邵敏正笨拙的給元清縫過冬的皮衣,南采蘋便麻利的燒水煮飯,然後拿了針線坐到她的旁邊。
邵敏打眼掃到她的手,雖然早知道她來希提後過得不如意,卻沒想到她會受那麼多罪,不由就有些吃驚。
南采蘋從她手上接了毛皮,道:“娘娘一看就是沒做過這種事的人。”
針鈍得厲害,邵敏捅不透皮子,手指上都是紅色凹痕。
在古代過日子,不動腦子肯定要多花功夫。邵敏有心理準備,等彩珠紅玉她們倆回去了,她自然會做些改變。便笑而不答。
南采蘋套了頂針,一麵幫她縫著,一麵問道,“娘娘想什麼時候回中原?”
邵敏道:“看元清怎麼打算。他的身份,隻怕輕易也回不去。”
南采蘋笑道:“陛下的身份,隻要他願意,自然是隨時能回去的。”
邵敏笑道:“你也說要他願意。”
南采蘋見她說得滴水不漏,便轉而問:“娘娘自己就沒有想法嗎?”
邵敏笑著搖了搖頭。元清總歸是要回去的,無需別人替他打算。
帖木兒打得什麼算盤,她雖不明細節,卻也大體猜得到。隻怕南采蘋是來給他當說客的。因此邵敏隻隨口敷衍著。
南采蘋是個聰明人,見她這般態度,便笑了笑,不再多問。
獵狼並不像元清想得那般好看。甚至不比他正月裏去中牟打獵更刺激些。
反而像是一場冷血的碾壓。
希提人把獵場當做戰場,驅獸、合圍,一直到最後的射殺,每一個細節都冷血而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