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綠萼聽了爹爹的話，出了山城，緩步走在雪地上，蠻靴下的積雪咯吱咯吱作響。
“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獨坐夜寒人欲倦，迢迢，夢斷更殘倍寂寥。”雖非在家中，然而她的心已入圍城，處處都是藩籬，逃脫不得。
遠處兩個依偎的人影印入眼簾，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轉身離去。剛剛一直處於失神的狀態，不知不覺離二人不過百十步遠近。
這裏的雪甚多，讓許子慕與郭襄二人一直有種錯覺，放佛依舊在中原深冬。昨天不知何故惹得佳人生氣，這兩天一直陪著小心。襄兒說要出來看雪，於是他便帶著她來到城外，也覺著山間風雪甚為淒美。
前世對雪最深的印象是源於那首《漢樂府》，心思細膩的人總是對與愛情相關的東西甚為敏感。六月飛雪的冤情也抵不過夏雨雪的淒涼。
“上邪，我與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襄兒依偎在他身旁，現在不是在家裏，二人的行為舉止不知不覺親密了不少，她心裏覺得溫暖。
明眸在昏沉天地間有些迷離，“姐夫，這首漢樂府多美啊。也隻有癡情女子才有這般想法，你們這些男子個個都蠢笨如牛。”想起姐夫對自己的心思一點也不明了，她心中就有怨氣。
他摸了摸鼻尖，還真想不出什麼能夠反駁的話語。詩詞雖然知道得不少，但若論情深意重而且表達男子情懷的還真沒有。對於襄兒語氣中的怨氣他也知道，隻不過女子心思本就難猜，瞬息萬變，他也隻能歎息。對於愛情，女子的勇氣始終要大於男子，自古皆然。
身後傳來細微腳步聲，他察覺到是公孫綠萼，心中苦笑陣陣。這緣分一事果真奇妙，自己不想見的人始終在老天爺的安排下來到自己跟前。
襄兒自然也察覺到了，神識查探下，不禁有些驚訝，道：“姐夫，是路上那個姐姐呢。”
公孫綠萼正要轉身離去，以免壞了別人興致。
“公孫姑娘請留步，故人相遇，何不過來說說話？”
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心中不解，想不到這蠻荒小城除了家中師兄師弟外，居然還有人認識自己。麵前二人轉過身來，俊逸男子的麵龐與俏麗的女子容顏在雪地中相映成輝。
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請問你是？怎麼會認識小女子？”
“公孫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二十年前在絕情穀中咱們可是見過數麵的。”
絕情穀中外人並不常來，經他提醒，她終於想起了那次爹爹欲要娶親之事，也想起那個與她甚為談得來的靈兒妹子。靈兒妹子口中一口一句的那個師兄不就是眼前男子麼，當年也隻見他默默跟在眾人身後，不時與身邊女子說笑幾句，話語不多，在她的腦海中甚為淡薄。
“你是靈兒妹妹的那個師兄？”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