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從郭靖走之後便一直住在了全真教,掌教丘處機命趙誌敬收其為徒,授其武功。那些沒資格修習武功的小道士一陣羨慕。隻有許誌清心裏暗暗歎著氣,“楊過這輩子的苦難就要開始了,他的幸福也要開始了。”
想著前幾天楊過把屎盆子扣在鹿清篤頭上就好笑,這鹿清篤平素也喜歡欺負欺負許誌清這個小師叔,從不將他當成一個師叔看待,趙誌敬也不管不問。
隻不過許誌清年小體弱,想報複也沒辦法,最多是衣服上剪幾個洞什麼的,結果都還是他來給縫上,久而久之自己也受累便不再這般做法。
這幾天楊過一直給趙誌敬關在柴房,讓他背些心法口訣。許誌清心裏清楚這是趙誌敬在使陰招,卻也沒什麼辦法。隻有找機會給他送幾個饅頭過去,省得他挨餓。楊過也不說什麼,每次都對他點點頭。
許誌清知是楊過性格孤僻,傲氣隱然。也不覺著什麼,每個從小混跡市井的小孩子都這樣,自尊也自卑。不過他們對每個對他們好的人都記在心裏,從不或忘。
這一日,許誌清依舊偷偷摸摸給楊過送饅頭去。“楊大哥,這幾天過得還行吧?趙誌敬這老牛鼻子實在可惡。”許誌清將饅頭遞給楊過,低聲問道。
楊過接過饅頭,看了許誌清一眼,便啃著饅頭,口齒不清,道:“這倒沒什麼,想當年偷雞摸狗的時候,什麼苦沒受過,更別說挨餓背書什麼的。”
他哽了哽嗓子,喝了口清水,繼續說道,“幸好有小道長這樣的好人,不然這還不得餓成什麼樣。”他邊吃邊目露感激地看向許誌清。
“楊大哥,我看你還是小心點,那趙誌敬師徒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叫你背口訣……”
許誌清話還沒說完,便聽鹿清篤的聲音響起。
“好你個許誌清,居然偷偷給楊過這小雜種送吃的,我就說這幾天沒見他叫餓。”
許誌清回頭,隻見鹿清篤正擼著袖管,橫眉豎眼地衝了進來,他連忙回頭衝楊過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把饅頭藏好。
“嗬嗬,原來是清篤師侄啊,師叔我沒給楊過送吃的啊。”許誌清平時心中不忿,便經常口頭上占占便宜,師侄師叔什麼的經常掛在口上。鹿清篤又不能打他,也就任他這樣。
鹿清篤衝進來,瞅了瞅楊過,又看了看許誌清,道:“那你跑這裏來幹什麼,害我到處找你,去幫我把藏經閣打掃幹淨。哼,別讓我看見你給楊過送吃的,不然有你好看。”說罷拎著許誌清便走,還狠狠瞪了楊過幾眼。
許誌清拿著抹布掃帚來到藏經閣,這活也幹過不少次,除了髒點累點,也沒什麼。他依舊仔仔細細地擦著書架桌椅,偶爾興致來了,翻翻感興趣的幾本書。
這次鹿清篤叫他打掃徹底些,說掌教師祖要來找幾本書,不能讓他看見藏經閣有什麼髒亂的地方。許誌清也隻得照著辦,不然鹿清篤受了掌教的氣還不都得撒在他身上。
他把書架上的書都取了下來,然後仔仔細細地擦幹淨上邊的灰塵。當他把靠牆角書架上的書卸下來之後,仔細擦著上邊的灰塵時,陡然發現,書架壁上隱秘的角落裏居然有個小暗格,用木板擋著,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許誌清一時好奇,便抽開上麵的木板。
隻見暗格裏放著一個小瓷瓶和一本發黃古老的小冊子。許誌清把它們拿了出來,下邊還有張紙,紙的成色顯然比書的成色好,上麵寫著蠅頭小楷。
紙上寫道:昔年餘自掘活死人墓,非從頭掘起,隻是將原有山洞擴建而成,餘自洞中發現此道藏真經《皇極經世書》。昔聞《皇極經世書》傳承千年,造就能人異士無數。山洞原主人也留言道此書活人濟世,功在千古。且此書為道家修行至高寶典,非世上流行之皇極,留待有緣。另存生生造化丹一枚,助其早日入道修行,造福蒼生。餘當時已入世修行,欲力抗金兵,無心沉寂修行,便保存於此。後人如有修習者,當如前言,造福世人。
許誌清見此留言,一時興奮莫名。想睡覺了就有人送枕頭,世間緣法,莫大於此。於是小心翼翼地將丹藥和經書揣在懷中,合攏暗格,忐忑外加興奮地將打掃完藏經閣,一溜煙地跑回自己的小屋。
將屋門掩好,坐在床上掏出丹藥和經書。
翻開經書,隻見扉頁上寫著皇極經世書之觀物外篇幾個隸體字。抱著好奇外加興奮的心情,許誌清用了幾個時辰便將全書看完,看完之後毫無感覺。
全書都在講什麼天之大,陰陽盡之矣。地之大,剛柔盡之矣。陰陽盡而四時成焉,剛柔盡而四維成焉。夫四時四維者,天地至大之謂也,凡言大者,無得而過之也。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許誌清絲毫不能同厲害的武功秘籍啊修真秘籍之類的聯係起來。前世對古文的愛好使他理解這些起來毫不費力。難道是悟性不夠?莫非這輩子真的與小襄兒無緣?許誌清看完整本書之後也納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