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勢宮(3 / 3)

“我們家的藝漾真有力氣啊,可為什麼個子就是長不高呢。”

裝作聽不到這句話的張藝漾一步一步登上了樓梯,很快消失在了媽媽追隨著她的視線之中,不僅如此,伊伊與央央這兩隻小貓也緊隨著藝漾,和她一起啪嗒啪嗒的跳上了樓梯。

回到房間後,藝漾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默然無語,沒有聽從父母要求的她始終覺得事情不會就這樣簡單的結束,雖然媽媽沒有追究起她擅作主張帶別人回家的這件事,但是爸爸那邊要怎麼辦呢,盡管媽媽那樣說了,但她仍然懷有止不住的擔憂。

將鳶輕輕的放在了床上後,她看著鳶自言自語道:

“鳶,一會我怎麼和爸爸解釋啊,他可不像媽媽那麼好說話。”

看著始終是一副熟睡模樣的鳶,藝漾也靠上床和她挨在了一起,像是在尋求可以依靠的安慰。

“別怕…”

出乎藝漾的意料,鳶回應了她那類似抱怨的話,藝漾用一雙一眨不眨的大眼睛瞧著鳶,她覺得一直看著這張可愛的臉也許會靈機一動的想到什麼極好的借口,不過,不善於撒謊的她半天也沒想到一個恰當的理由。

陪同張藝漾回到房間的一對貓咪們表現了它們對客人非凡的興趣,它們不停的對著鳶聞來聞去,似乎在研究這家夥是否屬於自己的同類,不過,盡管它們在鳶的身上努力的探索著,似乎依舊對鳶的身份感到茫然不解,怎麼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大概是鳶讓它們感到新奇又疑惑,兩隻貓兒不約而同的向鳶叫了起來,不過那並不是代表恐懼或鬥爭的叫聲,而是友好善意的叫聲,不但如此,它們還用肚子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表達著它們的親切之情。

貓兒們對於鳶所表現的友好讓張藝漾沒由來的感到高興。

“它們還從來沒有對除了我之外的人這麼親近過呢。”

藝漾說道,盡管除了貓兒之外的家庭成員共有三位,但貓兒們顯然並不喜歡接觸兩個從來不和它們玩耍,也不給它們喂食喝水的大人(盡管它們的食物都是大人買的)。

“鳶,你身上抹了什麼東西嗎?它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啊。”

不知何時,貓咪們開始一臉幸福的舔著鳶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在品嚐著什麼美味的點心一樣,即使如此,鳶照舊一動不動,任由貓咪們用帶有掛刺的舌頭舔著她柔嫩的臉。

大概是怕貓兒的舌頭舔掉鳶嬌嫩的皮膚,張藝漾將並不情願離開鳶的它們拖到了一邊,並不允許它們再舔鳶的臉,貓兒盡管鬧著別扭,但也隻好無可奈何的接受這現狀了。

“萬物都仿若被一種無形的吸引力所束縛…”

鳶忽然說出了一個長句,這句話讓藝漾笑了起來。

“不要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啦。”

因為手部力量的鬆懈,貓咪們掙脫了藝漾的囚牢,再次投入了鳶的身邊,不過這一次它們大概是知道藝漾不允許它們舔鳶的臉,於是隻滿足於貼近鳶的身體了。

“伊伊,央央!來!”

在床上的藝漾挪開了一些距離,並喚著它們,然而它們不為所動,依舊打著呼嚕懶洋洋的留在鳶的身邊,但在平常的時候,隻要藝漾喚它們一聲,它們都會興衝衝的來到她身邊的,這一番遭遇的不同讓藝漾的心中產生了些微因嫉妒而導致的不快,但這種情感很快就被她對鳶的喜歡所掩蓋了。

這時,從房門外傳來藝漾媽媽的呼喚。

“藝漾?”

“在!”

“爸爸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藝漾知道那一時刻已經到來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下去。”

她打開門,向著媽媽做出了這一保證,而當媽媽下樓,她轉過身子的時刻,讓她大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鳶與貓們離開了安放她們的床榻,來到了距離張藝漾很近的身旁,貓兒一左一右的端坐在鳶的兩側,而鳶也保持一副與貓咪們相同的姿勢,不但如此,鳶的臉蛋上竟是多出了對稱的三支白色胡須來,使得她的臉成為了一副小貓似的臉。

就當藝漾回身的時刻,由鳶扮成的大貓與小貓們心有靈犀的齊齊向她叫了一聲,這出乎意料的景象讓藝漾又驚又喜。

“這是在幹嘛啦?”

帶著笑意的她蹲了下去,歪著頭的鳶甜甜的學了一聲惟妙惟肖的貓叫,以此回答她的問話。

讓藝漾驚異的還有這樣一件事,因為此時的鳶已經睜開了她的雙眼,那是一雙清澈不已的,與人類渾濁的眼毫無相似之處的眸子,麵對這樣的鳶,藝漾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她的頭,那烏黑的發給予她觸覺的是無比順滑與清晰的美感。

盡管一個疑惑已經解開,但對張藝漾來說,她渾身上下都是難解的謎團,她為什麼那麼輕?她為什麼不回家?她為什麼那麼虛弱,她的胡子是怎麼弄來的?為什麼她的眼睛那樣漂亮呢?太多太多的迷惑讓她不知應該從何說起,以至於不發一語。

她專注的望著鳶的胡子,她很確信它們不是鳶是揪了伊伊與央央的胡子給自己安上的,她又用輕微的力氣試著去扯這些胡須,而她發現鳶與它們的結合牢靠緊密的,倒好像是純天然的胡須。

張藝漾動搖著,要不要把鳶領下去呢?倘若自己的爸媽見到了這樣不可思議的鳶,會做出何種表情與反應呢?

思考了一會後,她決定自己下去,隻由自己去迎接那些未知的,讓她深感不安的事情。

“我下去了。”

她說,這一次她的離開和過去大大不同了,曾經熱鬧的和大家一起上樓去的她,如今回頭卻隻是獨自作伴著,她心中的失落,緊張情緒重新醞釀起來,那份沉重隨著樓梯高度的降低而逐漸增添,當她從樓梯上移開最後的腳步時,一份無法釋懷的負擔沉甸甸的堆積在了她的心間,並越發的膨脹了。

她看見,自己的父親正襟危坐著,他仿佛和女兒一樣有什麼難以釋懷的事情似的,臉上的凝重無法掩飾的顯現出來,他那不苟言笑的麵容全然沒有寬容與慈愛可言,以至於張藝漾看見了他的臉,就覺得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也許是很可怕,甚至是她無法承受的。

當父親看到過來的女兒後,他強硬的推動著麵部的肌肉,勉強做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藝漾啊,來坐下吧。”

那一刻,她越發膽戰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