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大約五分鍾的時間,龍形玉佩又停了下來,停在一棵梧桐樹傾斜的枝幹上,瑩瑩如玉的色澤如同燒斷燈絲的白熾燈燈光一般瞬間黯淡。木炷無法知道為什麼這玉佩會停了下來,不過他並不著急,耐心地等了起來,畢竟他隻把這一切當成了一場夢。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天邊的晨曦已經已經如同去掉麵紗的姑娘的臉,在霞光的鼓吹下愈加顯得柔和而又靜美。木炷感覺自己這夢做的真夠扯淡,太陽都快出來了,看來自己也就快要醒了。
“嗷嗚……。”一聲從靈魂中爆發出來的悶哼,木炷的靈魂如同煮沸的江水一樣蹦跳著、顫抖著,泛著泡、打著轉。隨即一些記憶如同盛開的二月鮮花一樣在木炷的腦海裏綻放開來:陽光明媚的早晨,女友王嫣絲毫不顧自己在她身後的呼喊而欣然地跨進了一輛黝黑發亮的寶馬車並且依偎進一個中年男子的懷裏,一臉的幸福甜蜜相;星光燦爛的夜晚,自己與同寢的好友在校園附近的小餐館中聚畢業餐,自己不顧死黨王偉的規勸傻愣愣地灌下兩打二十四瓶啤酒;漆黑如墨的午夜,夢中那邪魅青年對自己步步緊*,睡夢中的自己因為氣血不通,穢物塞喉而吐出鮮若梅花的血點;胸前的玉佩發出一陣耀眼的聖潔光芒,搖搖晃晃地向窗外漂移而去,之後便是脫離了鬧市,進入了自己完全陌生的叢林深處。
木炷震驚地看著一朵朵在自己的腦域裏綻放的記憶之花緩緩地理清了紛亂的思緒和如麻的記憶,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失去肉體這個殘酷的幾乎讓他難以承受的事實。記憶如鐵,容不得他不相信。
“不是說人死如燈滅嗎,自己這種詭異的狀態算是怎麼一回事?”木炷心裏納悶道,“難道我這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達到了神識不滅的境地?”
“這個世界一般的人死去確實如同燈滅一般魂飛煙滅,不過有了老夫的庇護,你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魂飛煙滅的。”一聲蒼老的聲音在木炷的神識中激蕩開來,語氣強硬有餘卻顯得氣力不足。
“誰,是誰在跟我說話?”木炷警惕之心大起,驚恐地望向自己的周身,一臉驚恐地神色一覽無餘。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隻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連這麼點脆弱的神識都隨風湮滅的話,就要好好地配合我。”蒼老的聲音更加虛弱地駁斥道。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要不,怎麼會連一副身體都沒有?”木炷疑惑地弱弱地反駁道。
“如果你那都叫做死亡,老夫我這種存在方式又算的了什麼?難道你敢說老夫隻不過是一塊龍體形態的玉佩?”蒼老的嗓音回答說,輕蔑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我從小戴到大的玉佩。”木炷恍然大悟地叫道。
“屁話,才剛告訴你不要喚我玉佩,這麼快就忘了?真是‘朽木之牆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廢話少說,我們又該出發了。”說著,龍形玉佩又泛起白瑩瑩的光芒,向前方搖搖晃晃地漂移過去。
“喂,那我該如何的稱呼你啊?”木炷不甘心地繼續問道。
然而他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回答,玉佩載著木炷緩緩地向未知的地方繼續飄去。
柔和的日光下,那玉佩的形體漸漸地模糊起來,慢慢地看辨不清了,仿佛是融進了空氣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