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一陣後,病房門口處,走進來衛藍熟悉陌生的身影,他的臉上沒有了從前陽光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穩重的氣息。
她想,他終於來找她了。要不然,她不知道要後悔多久。她輕輕的笑道,“衛藍,你想起我來了是嗎?我是高慧呀!”他一定還記得她,一定沒有忘記的,他們曾經在一起大學四年,過去的友誼已經可以由許多人見證了。
一提高慧,衛藍似乎想起來了,“是你呀!”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摸著腦袋瓜,然後刹有其事的說著輕鬆幽默的話。
她朝衛藍看去,他的眸子裏深不可見底,有如蔚藍大海,深不可測。“是我高慧,你想起我來了嗎?”她還在興奮和激動中自喜,好象一切都有了落定。
“你還好嗎這些年?你怎麼會在醫院裏?”衛藍模糊的記憶中浮出一個矮小的身影,除了矮小,他不記得別的關於她的點點滴滴。但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曾主動找她,一起表演一個節目,他跳舞,她彈鋼琴,那首曲子曾經替他們打下全校期末彙演第一的成績。
這令他興奮,他上前走近她,對她軟軟的說道,“我剛好來醫院看望一個朋友,我記得你,高慧嘛,我曾經主動找你要表演一個節目,你很會彈鋼琴,我們那個節目還拿了第一名的獎。是吧?”他為他還記得這樁事感到洋洋得意,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了聯係的同學,朋友,他怎麼也無法記起來那些過去,在別人心裏可能銘記一生的事情。而他,選擇了遺忘。
聽聞他回想起來,還提出了當年的事跡,她的臉上一朵花綻放開來,“是的呀,那時候我們經常會在一起碰麵,然後你還找我一起努力……”看著他麵無表情而又強裝知道的表情,她有一些失意,“你不記得了……”
她深深的黯淡下去,眼底無光。他忽然搶過話題,“你怎麼了在醫院?”他的樣子看上去非常時髦,一身的名牌衣服,以及他那高深莫測的笑容,令她感到無極的陌生。她想,那個陽光般明媚的大男生,已經走遠了。一如她畫裏的背影,走的悄無聲息,無痕無跡。
提及在醫院,她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我是去野外遊玩,翻了車然後傷及了手臂,不過我明天就要上班了,現在在醫院也隻是躺一下。”她的眼神裏有疑問,你呢?可是他避而不提。
突然像是捕捉到什麼,他追問她道,“你在什麼地方工作?現在還好嗎?”他看見她身上的衣服,一套黑色製服,再看她腳下的鞋子,也是一雙黑色涼鞋。這樣熱的天氣,已經是九月份了,為什麼還穿著這樣多的衣服,她該不會是生了什麼病。
她十分願意和他交談,“我在《潮江日報》當記者,每個禮拜都有雙休,你可以留個電話號碼給我嗎?我想我會想要,聯係你的。”聽她說在報社上班,衛藍馬上想到,她的工資該是多高,在報社少說一個月也有幾千吧。
他掏出手機,對著她說道,“我掃一下你的二維碼吧,咱們加個微信,我的電話號碼以後再發給你。”然後她從包裏取手機。
一刹那,兩部蘋果碰麵。她知道他一定也混的不錯,心裏對他的期待就更多了。這許多來年一直期盼的,終於來了。她打開微信,找到二維碼,然後手機裏就多了一個嘀聲,一個名叫黑水的名字就躍入了她的眼簾,這麼深奧的一個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互加微信後,衛藍別有所意的湊近她,“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等。”她期待的終於來了,他說在等。她期待的眼神泄露她所有的秘密,他知道她一定是對他有意思,不然在他這樣大的轉變之後,她還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她的臉通紅,心裏嘣嘣直跳。他看在眼裏,深情款款的說,“你知道我這麼多年一直找一個人,能和我過一輩子的人。現在我見到你,感到生命都仿佛被填滿了。”這些台詞,他從前交一個女朋友的時候,就練習過好幾次。
這才是她要說的話,她溫柔的望著他,眼裏有淚水,撲向他的懷裏,“衛藍,我等你等的好苦。”衛藍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抱著她,兩人這樣的姿勢,引來病房裏其它人的別眼,都轉過頭去,不願意看。
而在這時,氽青剛好就提著燉雞湯,向這間病房走進來。看見這一幕,他感覺天旋地轉,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這是什麼?手裏的燉雞湯一瞬間,就掉落在地上,幸好是保溫杯,不然全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