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為爭鋒節外生枝,使手段氣煞老雷(1)(1 / 3)

且說那劉一手幫完雷金橋的忙從山上下來,回到八卦村,還沒進家門,路過馬二楞家門口的時候,馬二楞就急赤白臉地扯住他,問他這半天幹什麼去了,家裏著火了知不知道?劉一手一聽這話,撒腿就往家裏跑。跑進院子一看,卻原來是西廂房著了。他以為堂屋著了呢。西廂房是他作為廚房來使用的,屋裏有很多食品的半成品,還有蔬菜、米麵。最重要的是有煤氣罐。

看著滿目狼藉的西廂房,他冥思苦想,是不是離開的時候沒擰煤氣閥門和開關?印象中好像是關了,但又好像沒關。他不敢肯定。他自己都鬧糊塗了。他有錢,他不在乎著一次小火。因為房子是租的,合同裏有一條:發生房屋損壞他要賠償。所以,現在上頂子換門窗他責無旁貸。沒辦法,攤上了。他叫來幾個弟兄,一起商量這件事,然後就找來了建築隊,沒出一個星期就把屋頂蓋好,把門窗安上了。牆壁也剔掉老灰換了新灰,然後又刷了漿。

但劉一手感覺西廂房不吉利,不再把西廂房做廚房了。他把廚房挪到了東廂房。西廂房做了倉庫。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有一天他又陪著雷金橋上山以後,家裏又起火了。這次理所當然是東廂房著火。而且,煤氣罐也炸了。馬二楞依舊來救火,結果一塊鋼片飛出來的時候正從他耳邊穿過,在把他嚇個半死的同時,鋼片將他的耳朵豁開一個口子。疼得他連蹦帶跳,呼兒喊叫地跑到村裏的醫務室去要止疼藥和包紮。而其他人,邊救火邊咒罵劉一手。說他是個災星。可不是麼,多少年以來,八卦村都堅如磐石,從來沒發生過什麼火災。而劉一手租了房子這才幾天,竟燒了兩次。但八卦村的人確實厚道,該罵便罵,該救火還是積極救火,沒有人袖手旁觀。

是啊,人們不能不這麼想:你劉一手這日子是怎麼過的?著一次火還不吸取教訓,非要著第二次?有癮是嗎?你不怕燒東西,鄰居可害怕燒東西。看現在這陣勢,說不定哪天就把鄰居的房子也殃及了。不是嗎?這種事誰能說得準?

話說馬二楞家的鐵包金一日比一日瘦,眼看就瘦得隻剩下咣咣當當的一個大頭了,原先身上那彪悍的肌肉都不翼而飛。它掙不脫鐵鏈便咬,嘴裏流了很多血也仍然掙不脫,便放棄了努力,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粗氣。

養過藏獒的人都知道,這東西有脾氣,而且氣性大,愛著急愛生氣,動不動就著急上火。很像人間的莽李逵和猛張飛。

眼看鐵包金變成這個樣子,馬二楞不能不心疼,不能不跟著著急。他著起急來就想上山,上山的目的自然就是消滅那隻戴項圈的母狼。他想好了,把鋼齒夾子和獵槍同時帶上山,先開槍將其擊斃,然後趁著其血沒凝固,趕緊在其腿上來一鋼夾,做出是先夾後打的樣子;而先夾,自然不是在山裏夾的,而是在自家院子裏夾的。做這個假馬二楞還是沒問題的。動物研究所如果找上門來,就對他們這麼說。

想好以後,馬二楞果然拎著獵槍背著鋼夾上山了。

然而,不想在山上遇到狼群的時候,很可能偏偏冤家路窄就遇上了;而一心一意想幹掉那隻母狼的時候,偏偏跑斷腿也遇不上。不是遇不上,準確地說是找不到。

他聽說過山頂八仙台的附近有狼窩,怎奈他又害怕遇上一群狼,那是他所對付不了的。弄不好就出大事,被狼群啃了也說不定。

於是,他爬到棋盤坨的高度,就不再往上走。走累了,他就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抽煙。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幅連聽說都沒聽說過的畫麵:兩隻灰狼顛兒顛兒從遠處跑來,跑到附近住了腳,卻雙雙臉對臉站立起來,像人那樣雙方握手,繼而又像袋鼠那樣進行上肢的拳擊。馬二楞在電視裏看過《動物世界》,裏麵的袋鼠就是這麼打架的。袋鼠產生這種舉動是因為後肢強大有力,得以支撐全身。狼卻不是。竟然沒有強大的後肢,怎麼能站得穩、站得長久呢?這且不論,單說它們站起來臉對臉地對打,這件事就足夠八卦村傳說十年八年的!

馬二楞害怕遭到這兩隻狼的侵害,便將早已填充好火藥獵槍機頭打開了,槍管也瞄向兩隻狼,隻要它們膽敢往自己這個方向跑,他立馬就開槍!但兩隻狼打逗了一番以後,又顛兒顛兒地跑掉了。

回到村裏以後,馬二楞把這個情況告訴了齊老先生。齊老先生也連連搖頭,說:“不可理解,不可理解。要麼是多年來野狼也進化了;要麼就預示了什麼兆頭。”

馬二楞對齊老先生的前一句話沒往心裏去,對其後一句話卻深深地咂了滋味。假如是預示什麼兆頭的話,是好兆頭還是壞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