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關鍵時老雷翻臉,旅遊局急轉直下(2)(2 / 3)

李壽文的一幹人高高興興地將石碑挖了出來,捆上繩子,穿上扁擔,抬下了山。

雷金橋揩著汗走到鎮裏幹部中間,說:“你們呀,讓我怎麼說你們呢?”

那個幹部搭腔說:“說我們什麼?說我們敗家子?我們猛賺了一筆,領導非常滿意。”

雷金橋道:“你們眼裏隻有錢,也還罷了;眼裏卻隻有小錢,你們掙不來大錢,因為你們沒有眼光!”

那個幹部說:“什麼眼光?看不見摸不著的眼光?你說的眼光我明白,但是,那既不是‘幺’,也不是‘六’。”

雷金橋捶胸頓足地吐了口唾沫,氣憤地兀自下山了。沒人陪他。那些人懶得和他走一路。人家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轉過天來,雷金橋找到餘有轍,把這件事原原本本講給了他。最後,把罪責推到了餘有轍頭上:“如果沒有你那麼不負責任的回話,狼山鎮的幹部不會放棄對石碑的所有權,不會以三百萬賣出去。想想看,一個不懂得旅遊經濟的人,況且把石碑賣了三百萬,作為我們懂得旅遊經濟的人來講,那塊石碑是三百萬的價格嗎?我敢說,三千萬、三個億也打不住!因為,那塊石碑創造的效益將會是長久的,是持續的!你身為上級領導,作了多大孽,你知道嗎?”

雷金橋竟然問罪頂頭上司,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了?餘有轍非常吃驚地看著雷金橋。眼前這個中年漢子,胸脯劇烈起伏,臉孔脹得通紅,二目圓睜,鼻翼一掀一掀的。餘有轍知道自己無理,知道自己做事失度,但他不能丟這個麵子。他順手抓起一個瓷碗,猛地向地上擲去。隨著一聲脆響和碎磁的四散飛濺,他叫道:“我就欠你教訓了哈?滾!”

雷金橋絲毫沒有走的意思,他不僅沒走,還把壓在心底的一句話迸了出來:“我告訴你餘有轍,別說你隻是個副局長,就算你是一把局長,我該告你也照樣告你!我要親自去找市委書記說這件事,我就不信上級領導都像你這樣!”說完,他才站起身來,但還是沒走,而是朝著餘有轍“呸!”了一聲,然後才轉身離去。

這是一個下級對上級最為蔑視和瞧不起的表現。

如此說來,雷金橋就百分之百占理了。餘有轍就是這麼思考問題的。在機關裏,當對立麵超出常規地維護一件事的時候,那必定是占理的事。就說眼前的雷金橋,他如果不占理,這麼目無領導,以後還怎麼混?就算你離開機關下到基層,我該得楞了也照樣得楞你。這一點聰明的雷金橋不會不知道!

餘有轍是個腦筋非常靈活的人。當眼前可能出現對自己不利的局麵的時候,能夠迅速出招挽回敗局。這麼多年以來,他依靠機智靈活屢建奇功,不斷擢升。他知道,自己沒有更深的內涵,學曆不是很高,知識麵不是很寬,工作經驗也不是很豐富。但自己會看事情的“字兒”“悶兒”,能夠機智靈活地處理棘手問題。這一點,相信旅遊局還沒有第二個對手。

他立即抓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約對方現在立即見麵。然後他就到街上最講究的一個茶館,要了五百塊錢一壺的上好普洱等著去了。被他約的這個人是市政府二處的處長康誌韶。二處是為常務副市長服務的,常務副市長是主管旅遊局的,所以,餘有轍與康處長非常熟悉,而且交往很深。說交往深,是說彼此互相辦過很重要的事項。可能是公事,也可能是私事。總之,不是一般關係。非常準時,康處長在半個小時之內,就走進了茶館。他五十左右,中等身材,紅光滿麵,步履矯健。

餘有轍也不和他握手,隻是笑盈盈地看著他。他卻主動掏出一個銀行卡遞給餘有轍。

“什麼意思?我想求你辦事,你卻給我——”餘有轍給康處長斟上顏色很釅的濃茶。濃茶是用雲南的上好“大益”普洱現沏的,電磁壺就在桌子上,壺裏正咕嚕咕嚕開著,空氣中彌漫著普洱所特有的那種香氣。

“不是。是一個朋友送我的圖書大廈的購書卡,可以買十本書。”康處長用嘴唇輕輕吹拂著杯中的熱茶。於是,兩個人的交談拉開了序幕。他們說話的語速很快,一壺普洱還沒喝完,事情已經談妥。康處長站起身來與餘有轍握手,餘有轍依舊坐著,眼看著康處長握完手,轉身走出門去。他微微點頭,繼續將剩下的普洱喝完,發出一聲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