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在一旁看得感動含淚,秋水剪瞳永不幹涸,皓月清泉也難及的明亮和深情,她一直目送著靖寒憶的背影遠去,直至他駐足在一間廂房門前。
“如果各位不放心,可以在門外等候。”靖寒憶冷冷的丟下這最後一句話之後,便推開了那扇門,走進廂房之中。
水芙蓉悄然落下淚水,餘光裏忽而瞥見躺在地上的雲婧,悲憫的情懷又自靖寒憶轉移向雲婧,她跪倒在了雲婧身邊,不停的輕聲叫喚:“阿婧,你快醒醒,阿婧,你快醒來呀!”她似乎還不相信雲婧已死去,不停的搖著她的身軀,隻希望她能再睜開眼睛。
那麼要強的女子怎麼可能就這樣死去?
歐陽勳突地抓了她的手,厲吼道:“她已經死了,你搖她作什麼?”
鬱天劍見罷,也勃然大怒,猛將歐陽勳的手拉開,冷斥道:“歐陽勳,不要將火發到芙蓉身上!”
歐陽勳低聲冷嗬道:“你們一個個倒是會憐香惜玉,將自己的女人保護得比什麼都要緊,你們誰也看不到雲姑娘的好,誰也看不到……”說著,他竟情不自禁的輕撫向了妘婧的臉頰,聲音裏隱隱含泣,悲傷道,“她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什麼都願意付出,什麼都願意……隻可惜,她愛錯了人。”說到這裏,他狠狠的咬緊了牙關,憤然道,“靖寒憶要救不活雲姑娘,我一定要殺了他,以他的人頭來祭妘姑娘。”
水芙蓉猛嚇了一跳,道:“歐陽公子,你怎麼能這樣想?阿婧並非師兄所殺,我們應該找出殺了阿婧的凶手才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殺了師兄呢?”
歐陽勳怒道:“不是因為他,雲姑娘怎麼會死?”水芙蓉被他吼得嬌軀一震,半響說不出話來。歐陽勳又繼續道:“我知道她不是靖寒憶所殺,但不用懷疑,她一定是因為靖寒憶而死的。雲姑娘這麼聰明,怎麼會被人輕而易舉的一掌擊胸前而致命,她當時一定沒有防備,也一定是為了保護靖寒憶不受傷害才會慘遭他人毒手,要不然,他們二人共處一室,怎麼她被人殺死而靖寒憶活了下來。”
水芙蓉聽著,淚如泉湧,她知道歐陽勳所言並非沒有道理,隻是如阿婧這般剛烈的女子竟然也會為了師兄連命都不要。她以前是錯怪阿婧了麼,她一直以為阿婧隻是淘氣的想要搶走她所喜歡的一切,她以為阿婧對師兄的感情也不過是兒戲。她沒有想到,阿婧竟然也愛師兄愛得如此之深,不惜以生命的付出也要保護師兄不受傷害。
那麼,到底是誰向阿婧下的毒手?那個人真正的目標又是誰?
是否就是師兄呢?她知道師兄一直以來都在查找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一個追殺了他多年的黑衣蒙麵人組織,她記得與師兄第二次見麵的時候,師兄便是經曆了一場殊死搏殺之後逃到了她的菊花苑,那個時候,他一身白衣已染滿鮮血。從未涉足於江湖的她甚至被他嚇了一跳,但她卻一眼就認出了他,那個斷橋上所遇見的如天神般俊秀絕倫的白衣少年。於是,她毫不猶豫的救了他,將父親所留給她的所有良藥都用在了他身上,她甚至三天三夜的不寢不食,隻一心一意的守在他床邊照顧因重傷而暈迷不醒的他。三天之後,他醒了過來,然而,他卻急著要走,除了一聲道謝之外,他與她沒有過多的交談,她留不住他,隻有任由他離去。
“每年菊花開的時候,我會來看小姐一次。”那是他離去時給她的唯一的承諾,就是因為這個承諾,她癡癡的等了他四年,直到最後他投身於爹的門下,她才等到了他,並試圖接近他,走進他的內心,然而師兄的心是如此的封閉不為任何人敞開,與他朝夕相處,她也隻知道師兄一直以來在找一個人,一個時常在他夢魘中出現的女人。後來,她也終於知道這個女人便是師兄的孿生姐姐,魔教幕天宇的九天宮四君子之幽蘭。然而,那些追殺師兄的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殺他,師兄卻隻字不提,他隻默默的在血雨江湖中尋找著答案。
如果殺了阿婧的那個人真正要對付的是師兄,那麼那個人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吧!
“芙蓉,你在想什麼?”鬱天劍突然一聲問話打破了她的沉思。
“鬱公子,我有些害怕……”水芙蓉望向鬱天劍,目露擔憂道,“我怕師兄有危險。”
鬱天劍的心不免一沉,任何時候她的心裏想的人依然還是那個人,他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芙蓉,你師兄不是天下第一劍麼?沒有人能傷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