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生聖祖讚道:“不錯,不僅識破了我渙散意誌之神通,還硬生生以肉身承受了散滅道波。膽識倒比從前進步非小。”東來的肉身散而複聚道:“你這根本不是幻術,而是以神通生造出來的真實美好,我在界內顛簸已久,對這等安閑甚是想念,自然要體驗一二了。此風以柔克剛遍及蓮花聖境的一切角落,我不硬抗又能逃到哪裏?況且我也想知道如今你戰力如何。”
全生聖祖點頭道:“尊者曆經萬苦,心性自是堅忍難動。有時我靜心觀你於那牢籠之中生生世世走過的一切,也會暗自佩服。”他口中緩緩說著,東來身邊景致驟然一變,竟已回到了不知哪一世中。隻見自己身著黃袍頭戴金冠,威嚴端坐於金殿之上嗬斥道:“本朝曆經十數年便已累積了超越於前代最是富庶時期的財富,實乃古往今來首屈一指之偉業!朕親征不臣番邦亦是揚我天朝國威,舉國上下當齊心協力同仇敵愾,你怎敢在此胡言民不聊生困頓致死之事?縱是真有此事又能如何?子民當視朕如父,難道不肯為國為父犧牲一二嗎?”
下方乃有一個幹瘦老者須發皆張道:“聖上早歲雖肯吃苦節儉與民同樂,近來卻每每好大喜功無視民情。如今天下亂象已生,焉可視百姓疾苦於不顧而萬裏發兵遠征夷狄,因此增加的賦役之勞實是有損社稷安危。那偏遠小國就讓鎮國大將軍率兵懲戒也就是了,聖上心中何以如此割舍不下兵權?難道對鎮國大將軍也不放心了?”
東來神色淡漠望著這幹瘦老者暗暗歎息道:“雖我記憶盡複,但卻沒有對過往之事一一探查,原來林廣也曾下界轉生為我當年麾下的大臣。”他此時已經明白,那一世的自己久居尊位漸趨猜忌,始終擔憂手握重權的文武大臣會謀朝篡位,最終在這等心態下將林廣等大臣一一流放誅殺,自己臨終之際卻也孤獨淒涼。
東來一經想起便即清醒,正欲開口破此神通忽見一個盔明甲亮的武將大步上前道:“聖上何以對我們這些老功臣這般警惕?若非你自己心裏有鬼豈會對我等連下殺手!你自己便是篡奪了外孫的皇位另立新朝,而今年紀老邁後終於心中不安了嗎?”先前那幹瘦老者聞言大驚道:“大將軍是何言語?你怎敢對聖上如此無理?”東來也瞬間周身一緊,眼前這一幕已不是輪回中的真實曆史,而是全生聖祖施法創造的假象!
那大將軍哈哈大笑道:“聖上!你這皇位本就來路不正,大家隻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實則卻不知被多少人暗暗唾棄!今日本將軍便要為民除害!”這大將軍神威凜凜抬手就是一掌,其呼嘯聲勢頓時令東來動彈不得,原來他自己竟不知為何由看戲之人變成了演戲之人,已頃刻間附著於那皇帝肉身之內!東來心知此乃全生聖祖的神通所化,心中意念一動忽地右手一沉已將星穹劍握住,他望著大將軍熟悉的麵容大喝道:“多聞天王!你犯上作亂論罪當誅!”
多聞天王模樣的大將軍恍如不覺正麵目猙獰棲身而至,忽然東來身旁一人道:“聖上稍安勿躁,待本宮護駕!”東來驚愕中轉頭一看,竟是自己當年的結發妻子、正宮皇後,她此刻麵目模樣更是令人難以置信,在自己怔住的一刹那居然拔出頭頂鳳釵揮手朝自己胸前刺來!東來心神大亂喝道:“你怎會殺我,敵人在前麵!”豈知皇後亦是狀如瘋魔毫無理智,頃刻間鳳釵居然刺入他胸前一寸,東來劇痛中連忙後退,卻早已止不住鮮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