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死靈法師還是搖頭:“所以說在心裏打算盤的人其實才是最奸詐的。你要我的石像鬼怎麼讓這種怪物受上什麼重傷?不行,我可以用法術,怎麼樣?否則這個賭實在就沒什麼好打的了。”
“我最討厭做買賣的家夥的理由之一就是他們總喜歡討價還價斤斤計較。不過也行,除了造些破銅爛鐵以外,你那三腳貓的元素魔法我實在不看在眼裏。”金色骷髏麵具打了個響指,屍體傀儡帶出一陣巨大的腥臭風朝那五隻石像鬼撲去。
和那巨大的身軀毫不相稱。屍體傀儡以比石像鬼高出不止一個檔次的速度飛撞入了一隻石像鬼的懷中,像摟抱最親密的情人一樣四肢緊緊地摟住了對方。一陣巨大但是清脆的破裂聲,堅硬無比的黑曜石身軀就在那一團腐肉中像玻璃一樣地碎掉了。
果然如同死靈法師所料,隻是一擊,這碩大的石頭魔偶就屍體傀儡被徹底擊潰,這實力的差異確實不是一點半點。無論是製作得再精良的器具,都不會有生命本身的力量巨大。這被活屍術聚靈奇術激發出了所有潛藏遺留的力量的屍骸雖然活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隻要它還能動,就絕不是石頭可以抵擋得住的。
但是同時,另外四隻石像鬼的爪子也重重地擊打在這屍傀儡的身體上。雖然也是腐肉四濺,但是那些飛出的肉片幾乎是馬上又全部重新附著回了這具屍傀儡的身體上來了。這樣看來這種普通方式的攻擊的效果實在是小得可憐。
‘轟’一聲悶響。一團巨大的火焰憑空出現在了空中,把石像鬼和屍傀儡一起包裹在其中。諾波利諾特終於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火係的高級法術地獄烈炎。
屍傀儡帶著周身的火星和煙氣從火焰中一衝而出,順帶而出的還有沒有聞過的人絕對無法想像的味道,那是無數腐爛的屍體被高溫燒灼烘烤後產生的氣味,即便是單純的腐屍味,和這經過高溫加工後的味道一比起來也完全可以用淡雅二字來形容。如果這是在戰陣中,隻是憑這味道就足夠讓上千士兵斃命。
四隻石像鬼卻隱沒在火焰中沒有動彈,他們的黑曜石身軀對火焰是免疫的。而這似乎也是諾波利諾特要求自己也出手的理由,隻有魔法配合才是對付這種屍傀儡的唯一辦法。無論是魔法還是石像鬼的攻擊,其實消耗的都是這屍體怪物體內的魔法力,而這樣大麵積的燒灼無疑是最有效果的。
半空中的四位死靈法師卻甚至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每個人都目不斜視地在注視著戰場。諾波利諾特一邊吟念著咒文,一邊還要操作著剩餘的四隻石像鬼,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而大雕上戴著金色骷髏麵具的死靈法師則顯得輕鬆了很多。
當然,這也隻是顯得輕鬆很多而已。畢竟製作這樣龐大的一個屍傀儡並不是件輕鬆事,而現在他的操作雖然比起諾波利諾特輕鬆得多,但是還是需要花費精力和注意力的。這一點每個人都很清楚,尤其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艾登大師。這正是他所希望的。
艾登大師的臉上是一片淡漠,眼神也很平靜,但是背在身後的握住卷軸的手已經因為緊張而肌肉有了些痙攣。這張卷軸是他從笛雅穀出發的時候代理公會長硬塞給他的。
和其他頂級魔法師一樣,艾登大師平時間並不會帶什麼魔法卷軸在身上。即便是雷鳴暴彈這樣的高級魔法從他手中扔出來的速度也並不比卷軸慢上多少,關鍵是作為大陸最頂尖的施法者的自尊也不允許,就像大廚不可能還隨身帶著本菜譜一樣。但是他在離開笛雅穀的時候因哈姆卻要他帶上幾張比較特殊的戰鬥卷軸已防萬一。
艾登大師原本是很不屑的,但是代理公會長卻說:“就算是我拜托大師幫我一個忙,隨身帶上吧。”於是艾登大師也隻有皺著眉頭收下了。
直到遇到這個對手出現,艾登大師在想到也許真的會有機會用上卷軸的時候同時泛起的還有一種驚懼,對代理公會長的驚懼。這個人的出現不可能是他安排的,那麼就隻能是他預料到了。一直以來艾登對代理公會長都不大看得起,在他眼裏這不過算是個毛頭小子罷了。無論是魔法修為還是處事上似乎都沒有什麼驚人之處,能夠成為代理公會長也不過是運氣好恰好解決了羅尼斯,還有這個頭銜其實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作用。但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這個人的頭腦之好考慮之周到竟然到了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地步。而關鍵是他平時絲毫不顯山露水,這份心機的深沉配合這樣的頭腦,確實無法不讓人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這些念頭在他心中也隻是一閃而過,畢竟首要去解決的是麵前的對手。
他們三人都很清楚,對方一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這方三人合力的對手。但是他們同樣清楚,如果真要和對方硬碰正麵戰鬥,即便能夠殺了對方,但是自己這邊至少也要死上一個或者兩個。而誰都不希望自己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們都不敢動手,不敢去拚。
不過不想去拚,並不是不想去做。很多時候換上一種或者更多種方式也是不錯,甚至是更有效的選擇。這也是活了一把年紀的老奸巨猾們的特長。艾登隻是頭腦稍微一轉,立刻就提出了那樣一個賭約的建議。
對於對手那樣等級的魔法師,任何用魔法偷襲之前的凝聚魔法力產生的波動都瞞不過對方。這種情況下使用卷軸無疑是最好的。而這張卷軸也正是對付這種單個但是實力超群的對手最有作用的麻痹術的卷軸。
按照原本的想法,艾登大師是想讓對手操作坐著的大雕而下到地麵上去,但是卻想不到對手居然製作出了一隻巨大的屍傀儡。不過隨即諾波利諾特立刻打蛇隨棍上,提出了自己也可以使用魔法的條件。
雖然往日裏也並沒有什麼默契,但是艾登大師也相信自己在回頭時候的那一個眼神已經可以傳達足夠的意思了。這是作為同樣是心機深沉的老辣之輩之間的共同領會,彼此之間的利益,心思,打算都在這個眼神中傳達得足夠了。艾登大師相信隻要自己一出手,絕不會隻是一個人。
這個對手在一開始居然就製造出了這樣一個戰鬥力驚人的活屍傀儡,可見對方多半還是有著些戒心的。隻要有這個堪比比蒙巨獸的大家夥在,確實自己這三人就有了顧忌,這樣的怪物除了艾登大師一人能夠在靈活上完全占據上風,另外兩人恐怕隻要是稍微露出些不軌的企圖立刻就會招來攻擊。而這種怪物即便是烈火威彈這樣頂級的單體攻擊魔法也是無法一下予以擊潰的。
但是艾登大師依然對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因為這是卷軸,即便是對方在不分心的戒備情況下隻要自己不展開卷軸他也絕不會察覺,更不用說現在他還不得不分心操作屍傀儡。這個白魔法的瞬發法術可說是避無可避,除非之前就早施加了防護法術,要麼就隻有憑借本身的鬥氣或者魔法力去衝散桎梏。而隻要麻痹術一生效,即便隻是能讓對方短短的一眨眼的時間裏完全僵直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