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她有些慌亂,目光四處躲閃。我輕輕一笑,用手掐住她的胳膊問:“你還知道什麼?”
靈犀“撲通”一聲跪倒:“奴婢對娘娘不敢隱瞞,奴婢什麼都知道,隻是一心為娘娘,不曾想過其他。如今這法子也不是壞事,娘娘就算不信奴婢,也要想象今晚該怎樣度過,索性就用了它,也給自己留條生路。”
我深吸一股涼氣,並不是為她什麼都知道,卻是因為自己竟忽略了最至關重要的東西:我已非完璧,即便劉恒年幼也不可能瞞過。漢宮送來殘女,親王受辱,這等大事定是要起波瀾的,而送親的良家子壞了規矩是可以就地斬殺的,即便不當時將我斬殺,代國詰問漢宮,她們也必把我豁出去的,屆時來個死不認賬,再分辯說是我一路上不守貞節,令親王蒙羞,我的死罪是落實的。下場都一樣,左右都是死。
我看著右手所攥那截羊腸,原來早有此準備,她們想得倒是周全。
拉起靈犀,抬起袖子為她擦拭惶恐落下的淚,笑著說:“哪裏是不信你呢?隻是從此以後可真的就是貼心的好姐妹了,我的把柄可都在你手上了。”
靈犀聽到這裏,更是委屈,直直地叫道:“若是有心害娘娘,還費心做這勞什子?娘娘莫要不相信奴婢!”
我笑了笑,刮了她的鼻子:“臉還真酸,不過句玩笑罷了,竟唬得這樣,實在沒見過世麵!將來還要陪我那麼多年,如此眼界可怎麼辦是好?不如早些將你送個青年才俊,生娃娃去吧!”
靈犀聽到這裏,噗哧一笑:“奴婢不走,已經分到您的身邊,就跟定了您。隻要您有奴婢一口飯吃,奴婢就不走。”
我還想逗她開心,外麵的內侍等得不耐煩,進來賠著笑臉說:“娘娘,您看,時辰到了,也該隨奴婢去了。”
“好吧,我馬上就來。”我暗自握握手中的東西。笑著對靈犀頷頷首,輕輕地隻說了一句話,“你也別閑著,在家為我燒個香吧。”
靈犀眼底又含濕意,我笑著坐上車輦,頭也不回地去往乾坤殿。
乾坤殿是供代王與妃嬪休憩的地方。代國規矩隨同漢宮,除王後外,其餘妃嬪不得與親王過夜。為避免連夜折騰,就將這乾坤殿一分為二,左為代王休憩,右為受寵幸後的嬪妃在此暫住。
代宮不尚奢華,宮殿也小,雖說左右,卻是相連,呼吸之聲此起彼聞。
我慢慢走進左殿,劉恒躺在龍榻上看書,昏黃的燈光映襯著榻前的白紗輕揚,似我此時如踩在雲朵之上,飄搖不定。
殿內彌散著嫋嫋的龍涎香,繚繞迷蒙,他抬頭看見我,一絲笑掛在嘴角,急急地從榻上起身,笑意盈盈:“你極少這麼穿著。”
我笑:“靈犀讓我如此。”
他伸手欲拉住我,我將手反翦,偷偷地將東西交與左手。
他將額頭抵住我的額頭,雙眼閃爍著光亮:“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無論何時都是我一人的。”
我有些動容,雖與劉盈有過肌膚之親,卻是宮娥與聖上之間,劉恒的話更像是男人對女人,於心,劉恒更深三分。
劉恒的唇落在我的耳垂,輕輕銜住那顆跳動的紅豆,隨即又溫熱細密地落在頸項。
我僵直了身體,仿佛要窒息般,呼吸紊急,胸口隨著上下起伏。
嚶嚀之聲驟出,我有些怔然,他笑著將我的聲音吻緘口中。
他沉沉喚我:“漪房,你可知,為何女子十五及笄以簪綰起發髻?”
我迷蒙著,隻是搖頭。他將我頭上綰的發簪拔掉,附在我的耳畔喃喃:“那意味著,此生她的發髻隻能由她的夫君放下。”
我戰栗,長發如緞,風中蕩漾。
他將我壓在榻上,層層衣衫揭開來。癡纏,吟哦,沉淪。
用盡僅剩的神智,將那羊腸擠破,點點繁紅撒落,心也放了下來,旋即放任自己沉醉其中,不願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