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那人便風發出一聲狹促又寒仄的笑聲,明月心中一緊,仿佛一把利爪緊緊地抓住,心髒當中的空氣都被擠了出來,手下緊緊用力,攥住前麵的灌木叢樹枝。
苑竹抿緊雙唇,卻是冷笑一聲回應:“貓刑?你倒是有這樣的本事,就看我能不能受得住,貓刑算什麼,有能耐就殺了我!”
男人並不在意苑竹的挑釁,而是將那把刀在苑竹的臉上輕輕劃過,眼神好似準備玩耍老鼠的貓鼬一般,陰笑道:“呦,宮中何時出了這樣有骨氣的人了?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你想的太天真了,死是解脫活受罪,盡管你們這些人都該死,但是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死的痛快!”
說話間手下用力,兩指捏在苑竹的下巴上,明月聞聲隻覺得再也按捺不住,幾次三番想要上前,然而都被身畔的侍衛緊緊按住肩膀,甚至用絹子捂住她的嘴。
“不要輕舉妄動。”身畔之人還算沉著,眼神之中閃著堅毅道:“不要忘了,你要是這麼魯莽的衝出去死了,我可沒有義務再去救你的侍女!”
明月身上的掙紮終於小了下來,眼神轉移到那個瘋狂的養貓人身上,隻見他已經準備好了麻袋,將苑竹套了進去,一壁揪過一直野貓,那貓在他的手中不斷地掙紮著發出駭人心扉的叫聲,男人就此停手,卻沒有如明月預期中的將手中的貓兒扔進麻袋裏。
正疑惑間,那男人已經拖拽著袋子,麻袋之中的苑竹正在無力地掙紮著,仿佛一隻被束縛耳朵蠶繭一般扭動不安,男人沒有絲毫憐憫之意,狠狠地將袋子丟在地上,麵朝著一邊啐了一口,才對著明月所在的方想大聲道:“要是還想這人活命就出來,不然就在你們眼皮底下活剮了她!”
這話說的清明,明月和侍衛對視一眼,卻是已經明白兩人早已經暴露,前時重重皆是此人做給兩人看的。
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怒火,明月將貝|齒咬的咯咯作響,卻是驀然從灌木叢中站起身子,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冷氣走了出來。
“嗬嗬嗬嗬……”那人仰天長笑,將匕首落在苑竹脖頸的位置道:“你們以為你們藏的很好嗎?這出戲好看嗎?”
水蔥似的指甲緊緊嵌進掌心,明月雙眸寒芒點點:“這件事情與苑竹沒有任何關係,放了她,也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放我一條生路?”男人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他連連陰笑,伸手拽著苑竹袋子,半蹲幾分:“就憑你們兩個?”
眼角餘光轉了一圈,身邊的一圈野貓便已經聚集到那人的身邊,幾乎是眾星捧月一般地靠攏,虎視眈眈地凝視著兩人。
“不自量力。”男人啐了一口,將另一隻手中的貓丟到一邊,寒聲道:“這樣處心積慮地想來找我,是不是想殺人滅口?”
水樣星眸越過他的匕首,見到苑竹身形動了動,聲音便傳出道:“主子,你怎麼來了?”
“苑竹,你還好麼?”明月心焦,也顧不得那男人在場,便出聲詢問。
“放心,我是不會讓她就這樣輕易死掉的。”男人到明月和苑竹主仆情深的樣子,才冷笑道:“你們主仆要一起嗎?”
“這人是個瘋子,主子,你快走!”苑竹掙紮著從麻袋當中探出頭,麵上已經有些淤青,看的明月眼睛一陣發酸,她見高眸光移到難惹的身上,寒聲道:“殺你這種人,隻怕會髒了手。”
男人睨視一眼明月,麵色逐漸便的陰沉起來,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小木屋,冷哼一聲道:“怕髒手?你們的手幹淨過嗎?什麼高高在上的娘娘,什麼尊貴的身份,全都是隨肮髒的!自己幹的事情不敢承認,就找我們背黑鍋!”
這話說的充滿怨氣,明月雙眸鎖緊,幾乎是在不動聲色之間,便臆測到了什麼,隻是現在事情未明,隻好先穩定心神,冷淡地開口道:“人命卑賤,便隻能承擔這些。”
此話說的極其狠毒,就連身側的侍衛也有些震驚地側首看著明月,卻見到她的側麵堅毅寒朔,叫人心中凜然升騰起絲絲震撼。
自古女子多柔情,卻從不見這樣剛毅的女子,那原本柔和的輪廓也在夜色之中化作一抹子輪廓分明的寒冰。
侍衛手上攥住那柄佩刀,卻不再多言,身眼前的人果然受了刺激一般地惡狠狠地剜了明月一眼,大聲喊道:“你便不卑賤嗎?我們卑賤便命如螻蟻嗎?”
正說著,他不甘於隻是叫嚷,便用手扯起苑竹的頭發,應聲神地將她拽起來,苑竹嘶嘶地咬住嘴唇不肯發出絲毫聲音,那一個動作看的明月膽戰心驚,她幾欲上前,鋒利地刀刃便落到苑竹的脖頸上。
“她也同樣卑賤,怎麼?你敢為了卑賤之人舍命嗎?你們這些臭蟲,賤人!”
男人激動地用刀比劃著,明月咬緊牙關,卻是冷哼道:“你以為我隻會殺你滅口嗎?你太天真了,你這樣的人自然不能活在世上,至於你手中的人,她名如草芥,我自然是不會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