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哀叫的貓被抓了起來,那人背著火光卻看不清楚模樣,隻見他身形魁梧,那貓在他的手中隻是無力地垂著。
冷哼一聲,那貓就被輕描淡寫地放到一邊,腰間已經拔出一把尖銳地匕首。
明月手下一緊便想上前,身畔的男人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眼神示意明月再次看去。
那人早已經來到一邊的石頭上,一邊倒了一點點酒,才一下一下地磨著那刀。
金屬與堅|硬石頭之間的摩|擦發出的聲音讓明月隻覺得身上一陣膩寒,頭皮發麻。
苑竹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意識,身子軟綿綿地被捆綁在那枯木上,完全看不出死活。
心中的不安混雜著遠遠飄來古怪的氣味,不多時,草叢中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伴著一聲聲貓咪地嚎叫傳出,明月下意識地回首,就看到那些野貓已經先後來到這附近,似乎是被那鍋中的東西吸引過來的。
水樣星眸眯起幾分,視線鎖定在那口鍋上。
明月自然是知道其中加了什麼,自己之前對這裏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人的確將這裏的野貓飼養起來,卻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想到男人和她說這人可能會將屍體拿來喂養野貓,明月就覺得身上一陣聳立的寒素。
因著兩人身上的藥粉,那些野貓並沒有靠近他們的意思,或者說那口鍋中熬煮的東西更能夠吸引它們,這些野貓便悄無聲息地經過他們身邊卻不發出聲音,不多時,來自四麵八方的貓兒就已經齊聚在這裏,似乎是在等候著一場盛宴。
兩人蟄伏在草叢當中,蚊蟲的的叮咬卻並沒有影響,明月是因著之前頻繁地用藥,身上已經有了藥氣,所以不會有蚊蟲靠近,而那男人——似乎早已經習慣了。
神秘的男人並沒有多幹什麼,隻是機械般地磨著自己手中刀子,那些野貓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隻是靜默地等候著,那人時不時地起身向那鍋中添加一點什麼,卻是看都不看一眼苑竹。
明月遠山眉黛有些疑惑渲染,卻是在無意中看到空地上麵有一排劈開的竹筒,縱向將一整根竹子劈開,其中一格一格的隔開,這樣的各自才叫明月醒神過來。
算是用來喂養的食槽麼?
嘴角扯出一把子冷嗤,明月隻轉首,密切地看著苑竹的動靜。
越是沒有異動才是最大的蹊蹺。
手心逐漸沁出幾絲冷汗,明月眼見著那男人將貓食一點點地舀出來分到各個“食槽”當中,那些野卻沒有一擁而上,隻是默默等候著,待到熱氣散過之後才上前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明月心中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卻見到那男人隻是平心靜氣地等著貓兒吃飽,吃飽喝足地野貓們便趴在地上休息,那男人才走到水翁邊上,一瓢冷水平潑到苑竹的臉上。
苑竹原是在昏迷當中,這瓢水算是清醒過來,她恍惚地睜開眼睛,卻見麵前之人冷聲開口道:“說,你到這來要幹什麼?”
苑竹深吸一口氣,登時清醒過來,卻是冷顏看著他,不肯說話。
“不說是吧?”那男人冷冷地啐了一口,就解開她身上的繩子,隨後明月才發現苑竹的雙手和雙腳也已經被捆綁起來。
大手揪著苑竹的頭發就將她拽到一邊,狠狠地甩到地上,那一下力道不輕,就連明月都聽到苑竹發出的一聲悶痛,她幾欲上前,身畔的男人卻緊緊地按著她的肩膀。
“他身邊還有那些貓。”男人的細語在耳畔響起,明月有些不甘心地咬著牙,眼見著苑竹這樣受苦卻不能上前。
苑竹落到地上,那些野貓急忙閃開一塊空地,火光一照,終於讓明月看清楚那人的臉——
那是一張怎樣蒼白的臉,滿麵的陰測和抑鬱,雙眸微眯好似一隻幾欲發怒的野貓一般。
盡管身形壯碩,但是卻不能掩蓋他滿麵的憔悴和厭世,對苑竹不肯吭聲的樣子逐漸化作一抹子暴戾。
“還是不肯說嗎?”那聲音遠遠地傳來,叫明月神經一緊。
“你想讓給我說什麼?”苑竹趴在地上,頭發蓬亂地散落在身上,聲音有些憋氣,但卻叫明月心中稍稍安了幾分。
苑竹的聲音還很清醒明朗,說明她現在除了受製於人之外,並沒有受到別的傷害。
“嗬嗬嗬嗬……”那人的笑聲帶著寒津津的譏諷,逐漸將身形降低,半跪在苑竹的身邊,大手再次抓起苑竹的頭發,這一次是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這麼晚了跑來亂葬崗,你說你要幹什麼?”男人另一隻手用那鋒利地刀麵拍了拍苑竹的臉頰,聲音不耐地道:“你最好趕快說,不然——”
話尾一道很長的寂靜,眼神落到那些野貓的身上,那人再次冷笑一聲道:“不然,就讓你嚐試一下什麼叫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