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樣的天氣是不會有人外出的,哪知道先是林中偶遇踏雪起舞的淑妃,後是在這空置的樓閣邂逅宸妃和舞修容。
一場風雪,將出境心思各不相同的四個主子困在同一屋簷下,真不知道是命運的巧心安排,還是上天的故意作弄。
說起來真是奇怪,宸妃和舞修容素來不合,如今她二人居然一起藏於荒僻之處,身邊也無半個宮女相伴,若說是巧遇,未免有些牽強。真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何關係,不過定不會簡單。
宸妃二人似乎未曾想到會有我們這群不速之客的出現,雖不動聲色,故作鎮定,卻也看得出眼神的慌張,隻是淺淺地朝淑妃一禮。
隻不過舞修容的演技就大大不如宸妃了,化驚為嗔,冷哼一聲,白了一眼,悻悻地說道,“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周昭媛,聽聞昭媛妹妹身子不爽,好久未曾見麵,想煞我們這群一同進宮的姐妹了。”
這話乍一聽,倒是親近,隻是那故意挑高的昭媛二字,實在讓人不舒服。
淑妃一貫冷淡,位分又是最高的,不理眾人,徑直走到桌前坐下,示不參與。
慕煙臉上微微笑著,喏喏地答著,“有勞修容姐姐掛心....”
“錯,不是修容,是修儀。”吳修媛一臉得意,急忙插口道。
這副小人得誌的討厭嘴臉,最近好像時常出現,上一個讓我厭煩的人物,就是那個和慕煙姑嫂關係的何充媛何靈音。
還是慕煙心胸寬廣,絲毫不介意她的傲慢囂張,連聲恭喜。
這樣的恭喜對舞修儀很受用,隻是在我聽來,卻是無比的諷刺。
“小小的修儀就值得一喜,看來李家的地位遠沒有傳聞中的高。”
不用猜也知道,敢直麵打擊舞修儀的,除了我,隻有她的宿敵,宸妃一人而已。
宸妃素來見不慣舞修儀那副囂張模樣,忍不住要出口奚落一番。
不過她二人卻同是潑辣囂張之人,沒能成為摯友,反而成了宿敵,真是有趣。
舞修儀哪裏跟吃虧,回嘴道,“隻怕青春不複,聖寵難長,獨守空閨,位子再高又如何?”
她這番話,究竟是在諷刺眾人,還是提醒自己呢?
誰都知道,誰都明白,隻是這宮中,誰能不做爭搶,任家族自身於不顧。
人終究是人,無欲無望的,就不是人。
“既然沒用,你又為何不勝自喜呢?”開口的不是宸妃,竟是就坐在旁的淑妃。
“這,是聖上賞的,自是欣喜。”舞修儀極力為自己辯白,隻是有些結巴,誰會料到,一向少言寡語的淑妃會開口質問。
如此答案,倒是博得淑妃難得的一笑,這笑容轉瞬間就消失了,她不在言語。
此時宸妃眼見舞修儀吃虧,按耐不住,譏誚道,“既是俗人,何必清高。李氏一族一向如此,矯情做作!”
“若是當初,李氏一族自然無法同沈氏相較,誰叫沈氏的子孫不爭氣,都是些敗家子,偏偏生不出半個可以接掌家業的。所謂能者多勞,即使如此,隻是我李氏一族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