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吃苦頭,這個我可不相信。那六皇子本人都沒什麼勢力可言,從小沒了娘,爹又不親,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子。宮中的人,欺善怕惡的絕非一兩個,他能自保已經實屬不易了,又有什麼本事保護身邊人呢?
伴讀是幹嗎的,就是皇子犯了錯不能打,隻好打伴讀,以示處罰,可憐的替罪羔羊。
這些話我自然是不能說話口的,又不想說話欺騙王姑姑,隻好硬著頭皮,頻頻點頭示意。
“連仲,這孩子,還是那副脾氣,不讓摸、不讓碰的,你剛剛也看見了,他其實對我挺好的。”
後麵這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小,我幾乎聽不清楚。或許則並不是說給我聽的,也許隻說給她自己的。
看元香姑姑臉上的笑意,少了幸福感,卻多了份愧疚,可這愧疚究竟是誰該有的呢,難道不應該是連仲那小子嗎?
也許其中有不為人知的內情,也許不足為外人道,也許,那隻是一個我看錯了得表情。
我不再說話了,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王姑姑也不再言語,神情有些呆滯,用手絞著衣服,氣氛變得冷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一陣咳嗦打破了尷尬的寂靜。
“曼雅姑娘,主子有事找你。”月兒的聲音,這時候聽來無比親切,一般將我帶出了那死一般的沉寂。
“哦,那...”我轉頭看著元香姑姑,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快去吧,主子等久了可不得了!”王姑姑臉上的平靜,預示著她又變回了往日的那個正常的她。
“嗯!”我朝著她點了下頭,跟著月兒的腳步,進了屋去。
隻見慕煙此時正端坐在椅榻上,手裏拿著一塊被繃子稱得緊緊的一塊白綢,一隻手拿著針線,甚是認真的繡著什麼。
這個畫麵我倒是第一次看,以前還真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本事。
“好雅興啊,繡什麼呢,給我看看。”
我好不避忌的徑直朝慕煙走去,一屁股坐在她身旁,搶過她手裏的綢子,看個究竟。
“咦,怎麼不是什麼鴛鴦戲水,卻是這個重巒疊嶂的山山水水。”
奇怪,古代人不是最喜歡繡花或是鴛鴦嗎,這個怎麼和古裝劇裏長得不一樣。
“別搶,我繡了幾天了。”說著,慕煙一手將那綢子奪了回去。
她這個動作倒是有些惹惱我,一塊綢子而已,至於這麼緊張嗎,“哼,這麼小氣,誰稀罕呀!”
慕煙不接話,不理我的小情緒,依舊繡著。
“主子,你叫我來作甚?”我見她不理我,頓時感覺索然無趣,找個話茬,化去剛才的不悅。
“哪有像你這麼膽大的奴才,這句主子,我可擔不起!”慕煙麵上雖是笑的,可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
我起身下了椅榻,轉身一拜,想慕煙行了重重一禮,問道“是,主子,這回可滿意。”
“起來吧,我可不是小氣之人,聽說你最近和那王婆子走的很近?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疼?”慕煙沒放下綢子,依舊繡著,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
原來慕煙關心的是這件事,我還以為我倆的友誼就此淡了,想不到她還是關心我的。
心裏想著,臉上的笑就燦爛起來,回答說,“主子果然機敏,什麼都瞞不過你,是有些交流,不過是瑣事而已。元香姑姑隻是麵色冷了些,絕非壞人,而且剛剛我才發現....”
還未等我將八卦分享完,慕煙就插口說,“她有個兒子是吧,這個不是秘密,她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她絕非一般奴才,你以後還是和她遠些吧!”
奇怪,今天是怎麼了,大家都喜歡說別人是壞人,叫我離那些壞人遠點,怎麼一下子世界上出現了這麼多壞人?
我還想為元香姑姑辯解,可慕煙的表情卻已沒了聽的興趣。她雙眼緊緊盯著手中的白綢,好像能看出什麼東西來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看了太久,眼睛酸了,我居然看到了淚光閃過。
也許每個人都有不願分享的秘密,眼角的淚,是秘密存在過的唯一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