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陳鬆卓,我轉身往回走,哪知道走到轉角處,卻聽見窸窸窣窣的說話聲。究竟是誰在哪兒,好奇心驅使著身體,一步一步走向真相。
我身子緊挨著牆壁,躲在牆角處,探出頭去張望一陣。好像是一男一女,男的麵朝著我,可我卻不認識他是誰,女的背對著我,這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是誰。
仔細看看那男的,應該說是男孩才對,年紀應該和烏曼雅本人差不多吧,一身水藍色的對襟水紋長袍,相貌雖不出眾,倒也是添了幾分俊秀。
這二人,站得有些遠,不像是親近之人。
看他麵色也是極為冷的,張口說話的神情不是在罵人,就是不耐煩地翻著白眼,而且幾度掙脫那女子抓他衣角的雙手。
他究竟是誰呢,這宮裏的男人,除了皇帝,就剩皇子、侍衛、禦醫了,侍衛、禦醫的裝扮我是見過的,絕不是他這般打扮,而且他身子單薄,而且腰上沒有帶刀,想來不是侍衛。
難道他是皇子?對了,之前不是聽說過一位六皇子嗎,王姑姑原是他的奶娘.....
在我多番猜測之時,那男子甩開了女子的手,轉身離去,頭也不曾回過。到是那女子,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男子遠去的身影,肩膀一聳一聳,想來應該是哭了。
那女子在那站了一陣,忽然轉過身來,向我走來。不好,要暴露目標,我以最快的速度箭步跑回了淩波殿。這段路,我跑的太快,有些喘不過起來。不過心想著,這一下好了,跑回來就不怕被發現了,可以放心,我低著頭半蹲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呢。
“曼雅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呢?”我抬頭看去,說話之人是王姑姑。
糟了,心中暗叫一聲,她的衣服,和剛剛的那個女子,怎麼一模一樣。雖說宮女的衣服都是相同的,可是品級不同,顏色也是不同的,況且如今的淩波殿,哪裏還有除了陳鬆卓以外的外人肯來呢?直覺告訴我,不用猜了,就是眼前這個人。
“我,屋子裏太熱,我在這乘涼呢!”
說謊一向不是我的專長,這秋天屋子裏和外麵是一樣的冷,乘涼?我真佩服自己的急才,真是爛透了!
元香姑姑是何等聰明之人,哪裏看不出我這錯誤百出的謊話,我瞧著我,重複說道“乘涼?”
被識破謊言的我,腦子裏一片空白,無言以對,依依呀呀的,不知所雲。
“這個....呃?乘涼?呃....”
算了,我放棄繼續說謊的惡行,我天生不適合說謊,還是乖乖的實話實說吧。
“王姑姑,剛才我都看見了!”話一出口,就看到王姑姑淚痕未退的那雙眼睛,我心裏一緊。
“哦,你看見了!”王姑姑偷偷擦去淚痕,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不是故意偷看,隻是好奇...”看到她如此,我心裏十分不舒服,連忙解釋道。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秘密,我是不是不應該偷窺,是不是不應該攪擾他的世界,也許,我錯了。
元香姑姑不知何時藏起了淚跡,隨之換上的是平時少見的幾分笑意,幽幽的說道,“那是我兒子,連仲。”
我不想打斷元香姑姑的自言自語,隻是兒子這個太令我驚訝了,忍不住問一句,“兒子,多這麼大了,我的親娘啊,這違法吧!”
是啊,眼前這位元香姑姑不過三十歲的樣子,他的兒子已經能夠這麼大了,這,這,這不是....
可轉念一想,沒錯!她是六皇子的奶娘,如今六皇子也過了束發之年,那她兒子肯定也不多年紀,古代女人就是強大,十幾歲就結婚生子,想我本人如今二十多歲還是單身呢,真是慚愧。
元香姑姑倒是絲毫不介意我的打斷,依舊一臉幸福笑容,自言自語說道。
“你還沒見過吧,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少一次見他,他才這麼高,這一次見到,好像長了許多。”她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
“曼雅姑娘,你看見了嗎,他長大了!”王姑姑偶爾停下來與我互動,我迎上她的目光,極為尷尬的嗯了一聲,算是應和。
“他是入宮來看你的嗎?”我問了一個極為白癡的問題,想想剛才那冷冰冰的態度,也知道不是。
元香姑姑麵色雖有一變,卻沒有不悅,轉瞬間變回了笑容,淡淡地說道,“他是六皇子的伴讀,他和六皇子自幼一同長大的,還好,有六皇子子,他在這宮中不會吃什麼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