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遊
夜裏雖黑,但畢竟是在京城,街上人不多,但還不至於人跡罕至,一個人走在街上無需擔心害怕。
隻是走到那些黑暗街角的時候,就不禁想起以前看過的鬼片,那些腦殘的主角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遇到危險,越是往沒有人的地方跑,真是笨透了,本姑娘帶著現代文明的教育怎能幹出此等蠢事呢,自然是挑著人多的光明大路走,循著大街,走回了周府。
回到院子,不理玉兒的八卦疑問,一頭栽倒床上,蒙頭大睡,玉兒無奈隻得出去,我見屋子黑了,把頭從被裏露出來,兩眼瞪著床頂的紗幔,細想著一天發生的事情。
周慕朗這個笨蛋,他怎麼就不明白呢。為什麼開青樓,還不是為他們兄妹兩個。
皇帝老頭怎麼可能專情於一個人,更何況皇宮不是一個允許此事發生的地方,這些沒看過《金枝欲孽》的無知古代人,自然不明白後宮的生存之道,與其等日後皇帝膩了周慕煙,轉頭寵愛她人,那時候哭都找不到調了。倒不如我幫他準備這個人,這個世界上哪裏能找到各色不同的美豔女子,除了青樓,你能想到更專業的其他地方嗎?
雖然我與周慕煙不熟,但入宮之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她不受恩寵,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這叫未雨綢繆,為了她,也為我自己。
至於周慕朗,他毫無功名在身,捐個官雖是容易,但是要打理好著官場上的人脈,免不了應酬,若是開了這青樓,達官貴人聞名而來,害怕認識不到權貴嗎,人脈就是錢脈,如今我將二者統一,多聰明的法子,他不領情,居然還大聲罵我。
我真是瘋了,才會聽了他的話入宮,想想嫁給周大人也沒什麼不好,年紀大就大一點吧,反正他喜歡我比我喜歡他要多,這一點,他就輸了,哼,周慕朗,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不知道自己罵了他多久,罵著罵著居然睡著了。
第二日,一如往昔被玉兒服侍著洗漱、吃飯,我發現自己慢慢被這享樂主義腐化了,居然習慣了玉兒的服侍,少了她,我連生活無法自理,唉,這個毛病不好,必須改改,一定要改。
和玉兒相處,是件很輕鬆的事,我說的話她都同意,我要她做的她想都不想就做了,我們越來越熟,她也開始不如以前安分了。
昨晚夜裏的事她一直惦記著,在我洗臉、吃飯的過程中,我見她好奇的眼神不止一次閃過,可硬是憋住沒說,話說一切惡疾都是情緒不好憋出來的,我可不限如此草菅人命,就在她第238次閃過八卦眼神的時候,我開最問了她,玉兒,你想知道什麼?
她被我這一問,倒是尷尬了,不好意思說出口,“沒有啊,姑娘,做個夜裏風大,我怕您踢被子,半夜想著給你蓋被,卻聽了一些不該聽見的…”
“聽到什麼?我說了什麼?”
這一下輪到我尷尬了,說夢話,我沒這個毛病吧,除了打呼、踹被、睡姿不美以外,好像沒什麼毛病了。
“呃,呃,呃….”
“什麼鵝鵝鵝,我還曲項向天歌呢,快點說,不然我就…”平日嬉鬧,我知道玉兒最怕癢,此時此刻,那還想得起人品是什麼玩意,伸手要去咯吱她。
她著實怕了這一招,連忙叫停,“好好好,我說,昨個姑娘你說,什麼周慕朗,王八蛋,老頭子,死了分家產之類的話。說完她疑惑地看著我說,姑娘,分什麼家產,分誰的家產?”
我聽了心裏頓時三條線,沒想到我居然把內心的潛台詞講了出來,分家產,自然是那周大人的家產,若是嫁給他,等他死了,按照法律,我至少可分他一半家產呢。若是真的嫁給他,我可不保證自己的人品會不會幹出類似謀殺親夫、爭奪財產的狗血家族爭產劇來。
我輕呼了一口氣,笑對答道,“沒有啊,我連爹娘都沒有,哪裏有家產可分呢,不過,玉兒,你要答應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你也知道我還沒嫁人呢,誰想不好這件事實在不宜外傳。”
玉兒點頭應了應。
“兩主仆在這說什麼呢?”說話的居然是周大人,他真是曹操轉世,每次說到他就出現。
玉兒有些害怕,隻顧低頭竟說不出話來。
我起身行了禮,笑著看這個被我夢裏策劃好從婚嫁、殺夫、到奪產全過程的周大人,“沒什麼,說笑而已,叔叔今個可是有事找我?”
周大人捋了捋他的山羊胡,不得不說,在他那山羊胡的映襯下,臉又長了幾分。
“再過半月,你們就要入宮了,我叫人置辦了些東西,宮裏雖什麼都不缺,但不是誰都有本事拿到的,爭多爭少,就要各憑本事了,你和煙兒,我都舍不得,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