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是獨棟別墅,帶了一個小院子,一個車庫和一個停車位。別墅四周大約15米左右是寬約10米的公用綠化帶,種植著一叢叢的灌木叢。綠化帶和別墅的院子之間是一條五米寬的車道。
他慢慢地走向了那株灌木叢。
盡管凶手對別墅的格局異常熟悉,但他相信慕雪的判斷,凶手從未進入過別墅,可她對別墅中的人居住在哪個房間卻異常了解,也知道她們的作息習慣。
凶手一定長時間地觀察過她們。
她會在哪裏觀察?那個地方不會離別墅太遠,同時,又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他想到了這株灌木叢,灌木叢有一米三左右的高度,疏密適中。距離別墅大約15米的距離,中間則有一截樹樁,坐在這個地方觀察目標非常合適。
鄭岩走近了樹樁,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就在樹樁邊上,一份漢堡盒掉落在那裏。
那一定是凶手留下的。鄭岩想,小心翼翼地將那份漢堡盒放進了物證袋,舉到眼前仔細觀察著。除了已經幹涸的唾液,在漢堡盒光滑的紙麵上,清晰地留著幾個指紋。
凶手並非是不具備反偵查意識才留下了這麼多的痕跡,而是她並不在意。這說明,她在警方那裏沒有案底。
她當時在想些什麼?
鄭岩在樹樁上坐了下來,麵朝著別墅,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4
那人是個瘋子,但在殺人這件事情上她有著足夠的耐心。
在房間裏的燈全部熄滅後,她又等了至少一個小時,才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防盜門前。
她用戴著手套的手在門上按了按,傳回來的感覺讓她知道,今晚和以往並沒什麼不同,別墅的主人在入睡前並沒有反鎖房門。
她並沒有刻意擦除留在光滑的防盜門上的痕跡,很自然地從口袋裏拿出專業的開鎖工具,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防盜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進入房間後,她沒有開燈,月光足以讓她看清腳下的路。
她站在門邊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簡單分辨了一下房間裏的景象,便向左手邊的一個房間走去。
那是保姆的房間。
保姆是一個50歲左右的中年女人,每晚10點會準時上床睡覺。
她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手中的匕首刺進了保姆的前胸,並迅速拔了出來。
你是個倒黴蛋,我本來不想殺你的,可誰叫你在這裏呢?她冷笑。
她對自己的手法很自信,保姆不會有機會發出聲音的。
所以她根本不看戰果,轉身出門,沿著藏在角落裏的樓梯上了二樓。
她並沒有花費時間尋找樓梯的位置,她對此很清楚。就像知道她的目標在哪個房間裏一樣。
二樓,最裏麵的那個房間。那裏睡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貪圖自然風的涼爽,那個女人沒有關門,這給她省了不少事。
她走進房間,看到女人睡得正香,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一個人正站在床邊,馬上就會要了她的命。
她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對準了女人的胸口,用盡全力刺了下去。雙腳因為用力過猛有些微的偏移,在地毯上留下了痕跡。
刀尖毫無阻隔地刺破了女人的心髒,從女人的後背穿了過去,釘進了床墊。女人一聲不吭就失去了生機。
她摘下了手套,把手腕塞進了女人的嘴裏,捏住她下巴,幫助她做了一個咬合的動作。她的手腕受傷了,留下了能證明她是女性的證據。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個舉動看起來毫無意義,而且會留下非常重要的證據,但她並不在乎。
鄭岩搖了搖頭,將這個問題暫時擱置在一邊。
她拖著被害人一路從臥室走向樓梯,走向一樓。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放鏡子?當她看到那些能夠反光的鏡片時,會忍不住這樣想。
她看到了什麼?是恐懼?還是興奮?催化?抑或是,嫉妒?
無論是什麼,總之,她打碎了所有能見到的鏡子,然後用碎片割傷了女人的臉。
不,隻用玻璃碎片還不夠,並不能給她帶來最強烈的快感。她一定摘下過手套,徒手抓撓過女人的身體和臉。
這讓她手上塗抹的指甲油留在了女人的傷口裏。那是非常名貴的指甲油,不是地攤上的那種。
她是個注意外表,奢侈的女人。
發泄過後,她才拖著女人走出了別墅,塞進事先準備好的車裏,帶到了早就選好的位置,將她拋下車。
鄭岩睜開了眼睛,卻苦笑了一下,這次共情,他並沒有太多的收獲。
他知道她恨她,所以要殺了她,要虐待她。
可是,她到底在恨她什麼?
她嫉妒她,所以要毀了她的容貌。
這說明她的長相並不十分出眾,但她殺人,僅僅因為這一個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