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兒來了,顛來倒去就那麼幾句話,而且還有大段的空場。如果是珠兒在,就是說上一整天,恐怕都難找出一句重複的話來。仕芸索性找出本古書讓拓兒坐在床榻邊朗讀。
大殿上,看了陣子奏章,人困倦,睡了過去。
門板巨響,小豆子一路跑來。“姑娘,姑娘?”
“路慢慢走,話慢慢說?”仕芸發覺著小豆子兼顧了安曉和喜寶兩個人的缺點。
小豆子即刻放緩步子,來到書案前麵。“黃翔的屍首運回府中,三公主玨兒見到,便自縊了!”
“玨兒怎麼樣了?”
“已經……歿了。”
仕芸心一沉,仰麵望著大梁久久失神。這次真的是無法交代了!君王對嬪妃寵愛迥異,但是對兒女的疼愛還是差異不大。喜歡還是不喜歡,都是至親骨肉。
“另外,姑娘?大殿外聚集不少朝臣……”
“馬上把吳青山請進大殿來!”
時間不大,吳青山走進大典,厚底方靴落地鏗鏘有力。他敏感地朝著女人手中的奏章望。
仕芸毫不避諱,索性將奏章豎立起來,讓對方看清楚。“宮中現在不是應該在戒嚴?不但嬪妃可以隨意走動,怎麼還放了這麼些大臣聚眾在甘全宮,時間久了怕是會生事吧?”
“回姑娘,戒嚴的事情是衛尉卿在負責,微臣這就去和衛尉卿說一說?”
“不是說一說,而是命令?別忘了,你現在是衛尉!有誰不聽招呼的,及時告訴我!我們不是還有尚方寶劍!”
“大臣們硬闖,衛尉卿也是為難!”吳青山剛說過維護的話,就開始詆毀。“孫廷尉和周晏時常在一起。”
“我知道了。”仕芸朝著他揮揮手。
吳青山望著女人淡定從容的模樣,是早就知道了,還是無所謂,還是根本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孫廷尉和成萬州走得很近。”吳青山說得清楚。
“是嗎?我隻知道廷尉姓徐,不姓孫。我好像也姓徐?”這一次,仕芸幹脆埋著頭看京城布防圖。“天下姓劉!”
吳青山總算領會到對方想要傳達的訊息。不要過度的關注旁枝末節,而忽略關鍵的中心。不確定的因素隻是變數,不是成事的定數。過度關注隻能適得其反。
“來的大臣都是誰啊?”
吳青山支吾其詞。
“這個不需要衛尉回答……竇公公?”
吳青山朝著大殿外麵走。小豆子迎著他朝裏麵跑,不等站定開始回答,說出一連串的人名,每個名字對應著官銜。“對了,還有大學士、禦史大夫王和頻,後來的站到後麵!”
“王大人怎麼也來了?”王和頻是治國之良才。除掉奸佞之後,便是他大展才華之時。無論如何都要保全王和頻。仕芸焦心。“竇公公,你馬上去告訴王大人,就說三皇子風寒一直不好,課業多停幾日。還有公子新喪,留在府中多休養些日子!有事還是沒事都不要出門!”
小豆子很快就跑了回來,稟告著:“姑娘,衛尉並沒有找衛尉卿來問話,而是命令衛士們將大臣們強行趕走!”繼而神秘兮兮地說著題外話:“我怎麼看著糊塗,衛尉和衛尉卿他們誰在說真話,誰又在哄騙人?我們應該相信誰才好?”
君王大概是有旨意,吳青山守著甘全宮寸步不離。仕芸揚了揚眉梢,沉穩地說著話:“誰都相信,誰都不能相信!相信不相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二人不能是一條心!”隻要他們不是同時倒戈,成萬州就不會輕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