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已然不是第一次當眾責難。
仕芸察覺男人的刻意,依舊以守為攻,詼諧地說:“無非是暫時保管,皇上不喜歡,隨時可以拿回去?我還要感恩皇上,就此得以脫離苦海!”
劉啟恒眯縫起眼睛,峻曆地說:“朕還說不得你了!想要反悔?直接找母後去說!”女人,你不想做皇後,難不成還要和趙豐年雙宿雙飛嗎?想到此處,劉啟恒的臉色陰沉得如暗夜的黑,冷瑟,深幽。
有宮女端來湯藥,畏難不肯入內。仕芸問後,才知道君王最近藥喝得多,再不願喝藥,誰端藥要就罵誰,搞得沒人敢近前;又問小豆子,才知曉藥是章太醫新開的。顯然,今天的藥不同以往,是用來解毒。原本要離開的她接過托盤,走進內室。
床榻邊沒有看見人,來到側室書架前。
劉啟恒聽到身後有人來,即刻收拾好桌麵。“誰讓你進來的?”
桌子上麵才剛鋪著的一張地圖。仕芸瞄了一眼,就望出那是益州城的布防圖。看來,馬仕榮攻打青龍山莊在即。“皇上說了半天話,喝點東西潤潤喉嚨!”
劉啟恒以為是茶,抓過來喝一口,感覺到味道不對,送了回去。“什麼東西?朕不想喝!”
“皇上,是怕苦,還是怕有毒啊?”“如果是怕苦,就讓章太醫加些糖,如果怕有毒,我先來試吃!”
劉啟恒奪過湯藥碗,掀開蓋,勉強喝上一口。“你都廋了,事情不是一天能做完的,身子最是要緊的。鄭嬪還算盡心,妃位四個,還空缺一人,不如升她為妃,幫著你分擔,你也輕鬆些!”
“不著急!”鄭嬪雖無二心,但終究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另外,劉美人始終未被提升品級。劉啟恒倚重鄭家太過明顯。這麼下去,鄭家勢力過於龐大,恐有後患。當朝宮製,一個皇後,兩個皇貴妃,四個妃,八個嬪,十六個美人,餘下品級人數不限。如果一定要填補妃位空缺,仕芸更希望是周嬪。單說才能,周嬪能為皇後。太後沒有選擇周嬪,原因是她的心思不在君王身上。
“有哪個不聽話,難管束!你來告訴朕,朕來幫你懲治!”
“皇上是越俎代庖!”凡事依仗君王,皇後豈不是多餘。
“你越俎代庖的時候,朕說過什麼?還不是什麼都聽你的了?”
“皇上什麼時候真的聽過我的,無非是恰好我和皇上想到一起。真是哪一天,我的想法和皇上不一樣時,如果皇上願意聽,那才是真聽我的!”說著話,仕芸枕到男人肩膀上,淺笑著仰起俊俏的臉,深情凝視。
劉啟恒早被女人撩 撥得心亂,卻還冷住臉說。“膽敢讓朕做傀儡?活得不耐煩了!”成萬州妄想過讓君王做傀儡,劉啟恒堅決不答應。雙方明裏暗裏較量,才出現當今朝局。
“兼聽則明!”仕芸還有許許多多的想法,需要滲透給君王。她擔心適得其反,更加擔心疏遠他們間的情感。其中的分寸不好拿捏。
“妍妃做錯了什麼事情,責罰她就是,難不成還要牽連到朕?”
仕芸故作豁然貫通。“皇上不說,我還忘記了責罰她。從明兒起,妍妃早上給我請安,晚上給我鋪床。皇上,你看我這麼做可以嗎?”
“妍妃做錯事情了嗎?”劉啟恒放下藥湯碗。
“說出來,怕嚇到皇上!還是不說了!”仕芸有些俏皮地說著話。
劉啟恒覺得女人隻是在故弄玄虛,根本就沒有當真。“後宮的事情不用問朕,你做主就可以了!”
“皇上心疼妍妃,就按時喝藥,嗓子好些,我就讓妍妃來甘全宮給皇上鋪床。”仕芸端起被扔到一邊的藥湯碗,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