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說無傷大雅?如果今天成貴妃潑的汙水換成刺客的一劍,皇上又該如何收場!”仕芸跪到了他身旁。
劉啟恒一看來人,欣然,探著身子說:“離朕近些。”
“為什麼近些,臣妾能聽見。” 仕芸說。
劉啟恒見她不動,隻好挪動膝下的蒲墊,主動湊了過去。“朕,今天很高興,因為你!”說著,他直接摟住了女人的腰。
“皇上,這裏可是黃祠堂!”仕芸躲閃著男人的親吻。
“朕知道。”
“今天這樣的事情,皇上以後還是不要做了。”
“還不是因為你?朕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了解朕,愛著朕!”
“因為我?皇上,你未免太荒唐……那我罪過可是大了,陪著皇上跪上一夜,也是來對了!”
他們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殿堂,一個陽剛,另一個溫婉。對白再簡單不過,但是其中卻透著濃鬱的甜蜜。
“隻有你認出了朕,她們都是假的,隻有你是真的,隻有你才配做朕的女人!”
“皇上,當著祖宗的麵不要亂來!”仕芸的掌心按住了劉啟恒的嘴唇。
“和朕說說,芸貴妃是怎麼認出朕來的?……你不說,就讓朕親一下。”有她在,夜不會太長。劉啟恒慶幸。
“皇上別忘記了,我們是兩夫妻,又有何難。”
“那麼多嬪妃,還不和朕都是夫妻,都沒有認出來。隻有你我才是夫妻!才是相愛的男女……有你真好,朕隻有你。”
屋中的他們不知,一句話傷了站在門外的德妃。
四個蒲墊整齊排列,劉啟恒躺好,伸手拉過來仕芸,跌到他的身上。“今夜,朕是汝之床榻,汝當朕之布衾。”說著,他雙腿夾住女人腰間,臂展疊加在她的後背,將她牢牢環抱著,禁錮在懷中。
每一次的相擁,月色隨之妖嬈,燈火魅惑。劉啟恒愜意地享受著女人柔軟的身體,清淡的香氣。溫熱的鼻息一下下落在胸口,心跳劇烈地跳動,為了她。
仕芸趁著龍顏大悅時,說出醞釀許久的話。“皇上,可想好了如何處置太守丁楷?”
驟然間,劉啟恒臉色陰翳。大手鬆開,枕住頭部。“當著祖宗麵,芸妃也敢幹預朝政?”
男人的變化自然在預料之中。仕芸不著急說話,淺笑嫣然。他們中間早不是隔著另一個男人,而是君王至高無上的皇權。待他永遠不可能同趙豐年那般隨意。
“怎麼不說話?”
仕芸撫摸著男人寬大的胸口,仰視他說:“皇上,不讓說,臣妾怎還敢說!”
“說吧!朕讓你說!”
“且留下他一條性命。”
“丁楷的案子一直是廷尉在審理,芸妃為何不直接找徐盛,那可是親舅舅!”劉啟恒故意說。
仕芸輕易識破了男人的試探,回答:“舅舅哪裏有皇上親近,而且舅舅最是鐵麵無私!說了等於白說!就是真的說了,皇上還不挖出臣妾的八竅玲瓏心看一看?”
女人的作答過於圓滿,尋不出絲毫瑕疵。成萬州曾經教過:沒有瑕疵的人就是最大的心腹之患。劉啟恒想不出來仕芸為何突然為丁楷求情。
“皇上不反對,臣妾就當是應允了!”
劉啟恒睜開了眼睛,突然間問到:“今日,唯有你認出了朕,是不是有人提前向芸貴妃通風報信?”知情人除了張力本,還有黎公公。二人都有通風報信的可能。
“如果今日,臣妾也未認出,皇上又如何?”
“先回答朕的問題!”
“臣妾來錯了,皇上放臣妾回宮。”仕芸想著掙脫男人雙腿的牽絆。
劉啟恒抽出手來,重新抱住了她。
愛一個人有時候很累,愛一個君王時時刻刻都很累。男人質問她,卻不知道她的彷徨。她描畫的愛早就因為男人變得支離破碎,麵目皆非。但是因為愛著,她努力麵對。曾經平靜的生活,順理成章的幸福隻是前世的一場夢。她不後悔愛上,隻是愛得那麼難,那麼疼。她熟悉男人的一雙大手,還熟悉他的呼吸,他的腳步聲,他的一切都那麼熟悉……男人不但在她的眼中,而且刻在心間。又怎麼會認不出來?“皇上不是說過,臣妾的心較之比幹多一竅,自然能認出皇上,所以就不需要通風報信了!”
“朕說錯話了,仕芸千萬別生朕的氣。”
“皇上永遠是朕,但是臣妾卻不知道自己何時是芸貴妃,何時才能做仕芸。”女人幽怨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久久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