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甘全宮門前，仕芸才接過安曉手裏的食盒。
“你不和我一起進去嗎？”仕芸問著站在原地的安曉。
安曉望著因為恐懼而變得稚氣的仕芸，給了她一個大大地擁抱。“我就守在外邊，等你！”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仕芸臨陣，打了退堂鼓。
黎公公趕忙推開了門，通稟。“芸妃，請！”
仕芸一旦邁過門檻，便找回了平靜。她依然一身素衣，頭發上沒有更多的裝飾，突顯五官的精致。
劉啟恒抬頭望了一眼，確定是她，繼續低頭看著奏章。“拿過來吧。”
仕芸拎著食盒，站到書案前。騰出一處空處，放穩食盒，盛了一碗米粥。
劉啟恒喝上了一口，溫度剛好，軟糯，米香留齒。“這粥，你燉的？”
“不是。是安曉燉的。她說天氣冷了，喝些粥，暖胃安神，清補身體。”
“你就騙一次朕不可以嗎？”
“臣妾不敢。”
“還有什麼你不敢的，朕還真想不出來。”劉啟恒仍對西角門私會的事情耿耿於懷。
“下次臣妾一定親手給皇上燉煮。”仕芸感覺臉上的笑變得僵硬起來。爽性收起了討好的微笑。
已然入夜，肚子空空的。劉啟恒連喝了兩碗，才撂下。“和你比起來，你身邊的兩丫頭倒是懂得體貼朕。”
“皇上謬讚。”
劉啟恒望了望她。“朕是在讚你嗎？”
“……”仕芸收起碗碟，放入食盒，一副離開的樣子。
“給朕研磨，把這個奏章批完，一起睡。”
仕芸緊張得清清嗓子說：“安曉，還在外麵等著呢！”
劉啟恒抬頭望了她一眼，問：“芸妃是想安曉今晚代替自己侍奉朕嗎？”
“不是。”仕芸無意間看到檀香木的鎮紙，心一陣慌亂，墨汁濺了出來。她用抹布擦著墨汁，很自然地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馬家的學堂裏，墨汁溢出硯台。趙豐年順手沾了一塊，塗到她的臉上。她生氣地追著跑。她根本追得上，又急又惱，竟哭了。趙豐年為了哄她，就在自己的嘴邊畫了胡須，又在額頭寫上了“王”字。想得入神，仕芸不禁“噗呲”樂了。
“你在想什麼，那麼高興，說出來也讓朕笑一笑？”劉啟恒拉住了仕芸的手腕。
“沒……有。”仕芸回過神。
“還說沒有，都笑出聲了。”劉啟恒手腕一用力，仕芸整個人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你知不知道，朕很生氣？”
“……”仕芸微啟著雙唇，忽閃著睫毛。
“朕一直在等你，你怎麼才來？”劉啟恒用手背撫@弄著她鵝蛋的麵龐，指尖來來回回觸摸著唇瓣。“朕要罰你？親朕一下！”
仕芸糾結，被劉啟恒呼吸掃過的一邊耳朵變成豬肝紅。覆巢之下安有完luan。為了孩子，低一次頭吧！耳畔回響著德妃的說話聲音。為了孩子，她不能成為靜心苑的瘋女人。她要保護好孩子。想著，她閉上了眼，把唇送了過去。
“你一定要閉著眼睛，才可以嗎？”
鼓足的勇氣被打斷，仕芸杏目圓睜，下一個動作就是離開。幾經掙紮，隻是被男人抓得更緊。
劉啟恒解開她的裙帶，親吻著，撫摸著……
“皇上，這兒是書房？”仕芸不得不提醒，在男人打算完成最後的動作時。
劉啟恒望了望身下的女人，所剩無幾的理智呼喚著他，抱著她奔向床榻。
鳥兒的清脆叫聲喚醒睡夢人，和煦晨光照到眼瞼上。仕芸拱起暖暖的錦被，一時忘記身在何處。她緩步，尋見一側的別屋，意外發現三麵牆的書櫃。眼前猛地一亮，她隨手拿了幾卷書簡，竟都是絕版的前朝書籍，又抽出幾本書，或是異域風情，圖文並茂；或是治國之道，論述嚴謹。
仕芸抱住，激動得四處尋找它們的主人。中途遇見黎公公，忙問：“皇上呢？”
“在小書房。哎——”黎公公答，一把沒喊住，人已跑開。
仕芸朝著書房一路飛奔，赤足落在地麵上，一連串“咚咚”的作響。“皇上，皇上！可不可以……”
女人的出現不但驚動了劉啟恒，還有小書房內的一幹朝廷重臣。
仕芸身穿白衣，左手扯著裙裾，右手摟著書籍。秀麗的長發因為奔跑的慣性繼續飛舞，緩緩地停定，遮住半邊桃麵。一束陽光照在她身上，恍若天上的仙女來人間。
馬宗耀第一個做了反應，率領著眾人跪身見禮。“參見，芸妃！”
朝臣們跪下來的視線正好對住了仕芸的雙腳。纖美的足踝，飽滿的腳趾，白暫細膩的肌膚如嬰孩。馬宗耀咳嗽了一聲。仕芸手鬆開，落下了裙裾。疊加的書籍隨之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