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忍受不住的她略微搖了搖頭,努力將臉上的不滿情緒收斂起來,勉強扯著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笑容,一雙靈動眼眸直接無視掉紫韻麵上的得意,輕聲笑道:“打擾你們下棋?在棋局對弈上我也有些許造詣,不如讓我瞧瞧你們仙人的棋,是如何下的吧!”
說著,慕雲芯當真往前走了幾步,直接在石桌旁停住了腳步,一雙眼眸卻若有似無地看了紫韻一眼,這才發現她的身旁根本沒有任何棋子,一黑一白的棋子皆放在沈崖身旁,這隻驕傲孔雀,看起來不似下棋的對手,反倒像是觀棋的過客罷了。
發現了這一點,那人姣好的唇角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弧度,看著紫韻的眼神卻更為真誠,就好似根本沒有發現一般,開口問道:“高貴的七公主,原來你的手這麼長,能從這麼遠的距離那道棋子啊,真不愧是天上的七公主,果然名不虛傳!”
說著,慕雲芯暗自瞥了她一眼,卻發現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上帶著局促,就連眼睛都開始有些閃躲,不似之前的理直氣壯了。可她卻不打算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抱著趁他病要他命的心態,慕雲芯張了張口,繼續問道:“七公主,不是該你下棋了嗎?這一步的思考未免太長了吧,你可別顧及我的存在,你的沈崖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慕雲芯真的看懂了這局棋局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從她能把一把古琴彈成魔音,便可輕易看出:一個長期處於山寨窩中的女山賊,哪裏會懂得這些大家閨秀所擅長的才能,這些不過是她胡亂說出的。可即便她不懂,但棋局就得由兩個人來對弈,哪裏是一人看著,一人拿著兩個不同顏色的棋子對弈,一看就知有問題了。
這番話語,令紫韻的眼神更加閃躲了,她惱羞成怒地瞪了慕雲芯一眼,有些支支吾吾地說了聲:“仙人下棋本就是為了消磨時間,這片刻對於我們這些活了幾百年的仙人來說,本就無關痛癢,你這個卑賤的魔人懂什麼!”
聽著這近似詭辯的道理,慕雲芯不禁暗笑一聲,這都是什麼理由,不管是仙人還是凡人,下棋對弈的規則就算不是一模一樣,也大致不變,這隻孔雀所說的,不過是借口罷了!
這般想著,慕雲芯不自覺地彎起紅唇,似笑非笑地看著欲找借口的紫韻,隨手便拿起棋盒上的一顆棋子,直接交予紫韻手中,開口道:“你看,你的沈崖哥哥在等著你出下一手呢,可不能讓他久等了,快下吧!”
說著,她還故作不知地同紫韻推推搡搡起來,便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兩人隨手便把那盤棋局一起打翻了,黑白棋子紛紛散落在地,在地上奏出清脆的碰撞聲,一盤珍瓏棋局被她們就這麼毀了!
看著散亂在地的棋子,紫韻的臉色驟然一變,因著驚恐與不安,她垂眼惡狠狠地瞪了慕雲芯一眼,低聲嗬斥道:“你這個賤人,真是闖大禍了!”說著,她連忙看了沈崖一眼,卻見那雙因著沉思斂起的幽暗眼眸,此刻卻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平靜無波的眼中帶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相較於紫韻的恐懼,此刻的慕雲芯卻顯得有些莫名的解氣,她所要報複的本就不是紫韻,而是那個總是置身事外的沈崖。紫韻分明是因為這人才處處針對於她的,可這男人卻執著於那盤毫無生命的棋局,甚至坐看紫韻對她的調笑,麵無表情的模樣卻又毫無反應。
見著棋局被毀後,沈崖沉默不語的模樣,慕雲芯不禁自嘲地勾起一抹笑容:或許,在這男人心中,最重要的隻是一盤棋局,可憐這隻花孔雀還為了他同自己作對。在沈崖眼中,她連紫韻,估計就連一顆棋子都比不上吧!
這般想著,慕雲芯頓覺好笑不已,她故作不知地看著麵無表情的沈崖,腳下卻毫不留情地踢著散落在地的棋子,白皙的臉上帶著一絲嘲弄:“神君,你終於清醒了,我還以為你深陷迷局中出不來了,這才與七公主攜手將你救出,你覺得如何呢?”
聽著這聲嘲弄,在場眾人紛紛一愣,就連始終旁觀的牡丹都有些惴惴不安,什麼叫深陷迷局中出不來,還攜手將他救出?打擾神君沉思已是過錯,可這女人竟還用這般諷刺口吻對神君說話,這也太不知所謂了吧!若是神君當真遷怒起來,在場的她們都逃不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