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蹚官道:“有油酥花生米,鹵核桃肉,豆苗肉片湯,還有三線回鍋肉,雞飣,燒白······,”
秀忠道:“綿竹大曲來兩個半斤,花生米半斤,核桃來兩斤,肉片湯來一份。”一會兒蹚官托出兩份酒,一盤花生米,說道:“兩位先生慢用;鹵肉,肉片湯馬上就到。”
兩人在飲酒中,那人道:“我們一見如故,不知貴兄高姓大名。”
秀忠道:“愚弟姓馮名八千,”
那人自我介紹道:“小弟姓萬,單名泉字。八千兄我們一見如故,不知八千兄貴賡幾何?”
秀忠想這些日本特工對中國的禮教,方言學得精妙。剛才在山上一口流利的日本話,現在一口通暢的中國腔。
秀忠道:“我今年三十九歲。”
萬泉拱手笑道:“看來八千兄是大哥無疑了。”
馮八千道:“此話怎講?”
萬泉:“是因為小弟也是三十九歲,而起是生於大年三十晚的亥時。”
秀忠道:“我無德無能怎敢尊大?”
萬泉道:“大哥別客氣了,大哥你是當定了。”
秀忠道:“其它不說了,自家弟兄好好暢飲,不醉不休。”
萬泉道:“大哥說的是,不醉不休。”別看二人稱兄道弟,其實兩個心裏各懷鬼胎。萬泉想的是怎樣才能甩掉怎個難纏的大哥。秀忠想的是要找到萬泉兄弟的老窩在那裏?楊秀忠事事都老實巴交的樣子,被萬泉弟左一個半斤,右一個半斤整得伶仃大醉。兩個已經是第三個半斤,秀忠端著一個酒碗,東倒西碰的說道:“我真高興,遇上這樣的好兄弟。”萬泉怕酒後失言,運力把酒從毛孔裏逼了出來作汗流,卻佯裝大醉演戲給馮八千看。楊秀忠如何不知道,因為自己都在唱戲,不敢把酒逼出體外,怕的是被對方識破。秀忠晃來晃去隻好伏在桌上,一會卻鼾聲大起。萬泉推了幾下楊秀忠叫道:“八千兄,八千兄,秀忠醉得像死豬一樣。”萬泉連喊數聲不見有回應。
萬泉道:“老板,一共多少酒錢?”店家道:“付六個銅錢,幾文零錢就算了。”
萬泉:“謝謝老板,我這個大哥喝醉了,他醒來你就說我先進城去了。我先走一步,晚了怕貨賣完了。”說好了便朝朝天門方向去了。楊秀忠聽見萬泉的說話,知道萬泉想留,把體內的酒水從汗毛孔逼出體外。把外衣脫下,放在櫈子上,從街道追了過去。又到鞋帽店裏買了一頂冬帽戴上作為障眼法,這點萬泉是沒有想到。秀忠追了一段街道,見萬泉遠遠在前麵行走,隻是不快不慢保持一定的距離。沒走多久,萬泉拐入一條岔街去了。楊秀忠想我保持原有步伐速度,如果發現了我,一定會躲避。沒有發現我,我們之間也不離不棄。秀忠也轉入橫街,見萬泉就在前麵獨行。萬泉回頭望了一眼,便又拐進一個巷子裏去了。這一點瞞不過秀忠,如果萬泉認出自己,斷然不會拐進巷子去。秀忠尾隨進入巷子,放慢了腳步。怕的是此人回頭一碰,秀忠停了十分鍾就放心穿越巷子。到了巷子盡頭,外麵沒建築,卻是一個大草坪。草坪過去是一塊山腰平地,有兩三棟應該是廠家房,不是民房。這些房屋的側麵,一邊是山峰,一邊是溪流。秀忠靠在巷壁,遠遠注視萬泉進入廠房。這下秀忠完全放心了,為什麼呢?說明萬泉沒有發現自己在跟蹤,如果發現這馮八千大哥在跟蹤,必然回頭一望,若見有人盯稍,不會進廠房去。這種心裏推斷是楊秀忠一身中驕傲的學術,故有“閑推至理預先知”之說。秀忠看了一會而心裏直發毛,這個廠建築在山坡上,上下都是高壁,如果沒料錯的話,房那邊也無路可上,這邊是上去的為一獨路,上坡的關建處有一盞路燈。這盞燈應該通夜不滅,一但有人上坡,廠裏的人就知道了。很可能有人值夜班。裏麵在生產什麼東西,以許辦廠是一種障眼法?想要了解他們內麵的情況沒那麼容易。有一點可也肯定,萬泉就是這廠裏的人。這裏還是特務據點,還是萬泉混進這家廠裏?是一個據點,收獲就大。若是混進廠裏一個兩個,那就太可怕了。若大一個城,如何清算這夥子人。那麼梁家寨是不是一個窩點,梁老爺,梁夫人到底是什麼人?可見白雲川在重慶日本特工的權勢地位在一二之間。有可能關長,也有可能是上中慰職務。不管他是關長也好,上慰也罷,隻要她的權位越高對我越利。如若是師姐更妙,可惜的是師父沒有把師姐雪龍櫻子的身才麵貌說詳細,隻說師姐很美,世間少有,就是心腸很毒。梁夫人,白雲川(吳夫人)皆是一等一的大美。她們當中不會有一個是雪龍櫻子吧!若白雲川是雪龍櫻子大師姐,也許是真的。若加在梁夫人身上,那就太不可思義了。當初在梁家寨與燕妹定婚時,梁夫人嶽母是一位慈祥母親,自從燕妹死了,就不敢在梁家寨認親了。真希望她們和日本人沒有瓜葛。秀忠想道此地不可久戀,又回道店裏對店家道:“衣服我拿走了,謝謝。”秀忠不聲不響回到自己住處。董彪見二哥回來了,說道:“二哥你把我給大哥害苦了,昨晚一夜未歸,今天一天了。我和大哥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