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函道:“即然這樣,事不遲懝,等到楊團總來請不是什麼好事情。”楊秀忠看著夫人遠去,才回到團部。劉師爺道:“團總回來了,有人要會你;是難井鄉保安隊長李文昭,來等候了一個上午,剛才到街上吃飯去了。”
楊秀忠道:“李文昭到團裏來,你就說我在辦公室裏。”楊秀忠忙於查閱資料,材料一大堆。地址,姓名,作案內容複雜。供出人員牽連甚眾,約兩百餘人。大部份沒有前科,這些名額暫且放在一邊。殺人劫才負有命債的有二十餘人,這些名單另外注入逮捕追魂簿。李文昭來到團部辦公室門前問道:“團總在嗎!”
楊秀忠知道是李文昭,說道:“請進!你終於來了,我已等了兩天,若今天再不來,我可要下逮捕令了。”
李文昭道:“我來自首,貪功贖前罪。”
楊團總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自首就不用過堂,你把怎樣加入土匪,知道多少內情一一不能遺漏的寫出來。”
李文昭說道:“我已經寫好。”
李文昭把自白書呈給團總。
楊秀忠看了一偏,說道:“很好!我問你一句,這個楊漢城就是黑獸頭。”
李文昭道:“正是!他是富順人。他本人很少作案,也許他上了歲數坐地分張。我在他身邊去去來來有兩年多,沒見過他家人。後來我才知道他有一女兒,他的女婿稱得上是神槍手。先前他們翁婿襲擊難井,我右手受傷就是他女婿所賜。我知道我們一起兩年多,從來沒見到在女婿家去過。後來三年前給我說過搶劫他人才物,幹這行營生時間長了自覺心寒。當著弟兄們的麵,舉行了金盆洗手義試,過隱居生活。從那以後楊漢城杳無音信,跟我在無往來。這次頓關大劫案他參沒參與就不知內情。”
楊秀忠道:“我知道他在什麼時候到他女婿家去,這件事我自有辦法,隻能你我知道,不可走漏風聲。楊漢城的武功出自高人指教,智力又在萬中無一,輕功為當今一流。他的心計難以預估。你先回去,我要用你自然會通知你。”正是:潛入深淵鎖蛟龍,闖進虎穴拿斑彪。要知楊漢城命運如何,請看下節。二楊漢城和往年一樣,大年三十晚到女兒家裏去過年。柳絮東翁婿之間一直都感情好,見嶽父來一家團聚,自然熱情接待。忙去雞圈裏去抓公雞殺,川人喜歡吃雞血煮觀音菜。用碗放點鹽將血接起來加水攪勻。柳絮東在殺雞時未注意到雞的雙足爪,雞是殺了。快要咽氣時兩隻足爪亂蹬,將血碗刨到地下摔成幾塊,這是一種不祥的預兆。楊漢城幹的非正義營生,自是忌諱大,講究吉凶預感。自知不是好兆頭,站起來要走。在這漆黑夜晚,柳絮東怎肯讓年過半百的老人離去,說道:“爸爸!你在要走也得吃了晚在走。”翁婿之間一個強走,女婿強留。楊漢城在女婿的盛情相留下,還是留了下來。開始用家宴時,柳絮東給嶽父敬酒,酒杯無故落地。楊漢城堅決要走,柳絮東苦苦相留。把嶽父都留生氣了。柳絮東道:“囤關案發後,所未的江湖道義當然無存,弟兄們為了保命自顧不遐。現在無親無有,半夜三更,爸爸一個人又走道那裏去?”的確也是,大年三十晚,一個人又到那裏去?楊漢城還是留了下來。四更天了,楊漢城睡不著,總是在鋪裏翻來覆去。聽見家犬陰一聲陽一聲吠叫。楊漢城想莫非是道上弟兄給我送錢來。楊漢城把棉衣棉褲穿好,開了大門走到簷坎上隻見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夜來飲了酒,喝了不少湯,尿液存夾不住,把棉褲拉開,朝簷坎下撒起尿來。簷坎下是曬壩,簷坎比曬壩要高一米多。他這一撒尿卻苦了簷坎下伏著的三個人。這三個不是別人,正是江安北鄉民團團總楊秀忠,民團一大隊長雷豹,難井鄉保安隊長李文昭。三個人最遭秧的是楊團總,楊漢城也巧及了,正好朝著正中的楊秀忠撒尿。楊秀忠不敢動,楊漢城的一脬尿像暴雨一樣撒在頭頸上。李文昭,雷豹卻躲過了這場尿雨,兩個也好不到那裏,楊漢城吃過蒜的尿臊臭氣味熏鼻孔。楊漢城撒完尿,抖了幾下餘滴。便把褲腰拉起來,慢不驚心的往庫帶裏一裃。突然從簷坎下衝上兩個人來,閃電般鉗住了楊漢城雙手反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