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走到秀忠麵前說道:“楊兄身懷絕技,我這個兄弟為人愚魯,做事欠考慮,一百二十兩保護費我獻出來為我這兄弟陪償韓老板的茶磯。我隻有一個請求,隻求公子網開一麵,愛武之人若費了武功,楊兄應該理解。若是我董謀寧肯費了這隻手也不敢麻煩楊兄。”
秀忠道:“董兄什麼都別說了,如畫去把我的包裹拿來。”
秀忠打開,取出兩塊杉樹皮,兩個小慈瓶。叫取燒酒半斤來,銀盆一個。把酒傾倒盆裏,將樹皮寖泡在酒盆裏,再撈起來貼肉一麵撒上半瓶藥粉。把大骨投對縫,將樹皮夾好,再把汗帕吊在胸前,另一個瓷瓶交到出頭鳥手裏說道:“樹皮上是用的接骨丹,七天之內經常用酒把夾皮淋濕,不使藥效浪費。這一瓶是跳骨丹,藥內有馬錢子等巨毒藥,份量一天兩次,一次用你左手小指甲一撮及可。多服會致命。百天後取夾,一年內不可挑抬提拿。一年外任意動作。這一年之內思前顧後,將息函養,養成美德。”
出頭鳥回說道:“這一年多謝你所賜。告辭。”
董彪也向秀忠拱手為禮,說了一句:“楊兄忠義禮信讓我董某佩服,隻是出現在風月場所讓我感到意外。”
秀忠道:衝著董兄這句話我楊秀忠高興,一定後會有期,那時我自會向董兄解釋。再見。”
董一城帶著一夥人冷秋秋的去了。韓玉蟬見凶神已去,多虧了這個白麵書生。青樓幾個粉黛對秀忠又愛又畏,沒辦法。對於這樣不開巧的榆木疙瘩,隻能望梅止渴。玉蟬雖愛楊秀忠自知不可能得手,他對青樓有恩,不可能有恨忘恩,吩咐兩個打手,去做幾個菜,陪楊公子喝兩杯。實際他們兩個打手也是廚師,也是傭人。秀忠想自己不謹慎,走進風月樓,娘是知道了會氣一個半死。沒奈何,今晚隻好暫住一宿,明天起早離開這個事非之地。過了半個時辰,雪寒出來說道:“媽媽,飯菜好了。”
韓玉蟬道:“楊公子請。”
秀忠道:“就在這廳樓用餐,寬曠通氣。”
玉蟬叫兩個把桌子,櫈子搬到樓上,桌上放了一瓶白酒。一盤油酥焦鹽花生米,一盤涼拌豬耳朵,一碟油炒火皮嫩辣椒,一碟黃燜嫩茄子。兩雙筷子,兩個酒杯。秀忠真感覺餓了,坐在客位。玉蟬坐了主位。秀忠也不刁嘴,覺得很好。嫩茄子,嫩辣椒是農家地裏第一批時疏菜果,舍不得自己吃,圖賣一個好價錢。這也是東家花了大價買來的,已經很不錯了。韓玉蟬不這麼想,今天要不是楊公子不知是什麼樣的後果,一頓象樣的飯菜都招待不起。口頭不說,總是長籲短歎。
秀忠到覺得奇怪,問道:“韓姐,是不是討厭我不通情理。”
玉蟬道:“不,不,不;公子別誤會。現在你是我們的恩人,韓姐雖然愛你刻骨。我不會為了愛欲沾汙公子的誠信,忠孝。我歎氣的是弄不出一頓象樣的飯菜招待公子,一時心酸才歎氣。”
秀忠道:“小弟幼稚愚鈍,多聽江湖生意人說過:肥田不如廋店,坐商不如撐船,行船沒有青樓茶水賺錢。應該沒有韓姐說得這樣寒酸吧。”
韓玉蟬道:“公子有所不知,這一行生意在世人眼裏並非正當,好多望族世家,書香門第的家教嚴,子弟決不容許進出風月場所。在農家百姓口裏隻有娼婦,****。真正有錢的顧客不多,仗勢貪玩,橫行霸道,不花錢的人也不少。這兩三年還真多虧了董彪,他雖收了點保護費,的確地痞流氓沒人敢來耍橫,就是警局也得讓他三分。奇怪的是董彪這個少年公子從不一個人到青風樓來。一個吃黑道飯的流氓應該才氣酒色具全,然而他道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背景不得而知。”
秀忠道:“至少是書香世家。”
玉蟬道:“何以見得?”
秀忠道:“韓姐記得董彪臨走時說了一句話?”
玉蟬道:“記得,他說楊兄忠義禮信讓我董某佩服,隻是出現在風月場所讓我感到意外。”
秀忠道:“我聽了這句話自覺臉紅,自歎不如。”
韓玉蟬道:“在這兵荒馬亂年代裏,求一碗飯吃的確艱難。原來的守軍劉成厚被楊春芳趕跑,去年冬月楊春芳又被蘭大嫂打跑了。楊春芳是被打跑了,蘭大將軍也好不到那裏,軍士損傷嚴重,雖要大量修補,蘭大將軍為了補充兵力,出錢買壯丁。但凡青壯年隻要無殘缺,不問出身,不論來曆。胡須白了剃幹淨就要價值一吊二百錢,這下警察局卻發了財。把所有監獄的罪犯,不管罪輕罪重,就是死囚也要管一吊二百錢,判罪殺掉太可惜。將他們統統賣了個好價錢。犯人也賣光了,警察局也償到了甜頭。這是一門好生意,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斷了這條偏財路。曹局長的生財有道,曹局長有一個外號叫‘曹大炮’。曹大炮在靜心的時候辦公很理智,發起火來從不想後果。他手裏的罪犯,如果找人去通情,可得要小心說詞。要說此人如何忠義,孝順隻能說好,說可憐。這樣可也得曹大炮的同情從輕發落。說情的人千萬別提某人的父母是什麼紳良,這樣那樣的官品。這些製耳的話,曹大炮不聽則罷。他聽了就糟透了,罪加七分。本來該關十天,他卻偏要關一個月。他這個人就是喜歡碰硬的,不掐軟的。但也很愛錢,將手伸向賭場,妓院,煙館,扒手,小偷,地痞,就是發酒瘋的醉漢,這些人都是一樣的價值。曹局長最討這些人,不務正業,不知道憂國憂家。曹大炮跟蕭震庭關係不錯,蕭震庭旅長是蘭大將軍的得力紅人。憑著這一層關係,曹大炮的官根又粗又深。不管什麼人犯事,就是官家子弟進了他的衙門也要大破費,釋放回家已經是大人情了。其它人勉談,不貪大價錢,隻賣一吊二百錢。他們這種綁架法比土匪厲害,土匪怕王法。他們卻執行王法。還是去年冬天做了幾次生意,客家有的從軍,有的花大價贖人。再也沒人敢到青風樓來,我的儲蓄都花光了。”正說之間,“咚咚咚.....”響起敲門聲,一連串大叫:“開門!開門!”
韓玉蟬道:“楊公子的麻煩來了。”正是:談賊惹賊賊上門,說鬼招鬼鬼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