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忠道:“稻子都被我舂來吃光了,大米古計有一鬥不足,我們師徒節省點可以吃四天。”
楊爺道:“忠兒,你知道師這次下山做什麼,是去給你爭飯錢。我行醫半年,一個處方救了十幾萬人。得到酬金夠你吃幾年。你下山來得正是時候,我們買一百斤米帶回山去。”
師徒二人走進早餐店,秀忠叫了一格肉包子,共是十五個。師父吃三個包子,喝一小碗稀粥;秀忠吃了十二個包子,兩大碗綠豆稀粥,算還了就餐錢,出店到街上買了一百零兩斤大米,用長布袋裝好,半圓卷在兩個肩頭上,雙手反抓住兩頭。師父把菜,油鹽,調料買了一大袋。師徒二人到了千山下無人處,樹木開始密集。便使出天馬行空術。隻見無邊際的樹麵上有兩個東西在滾動,繞來繞去繞到山上去了。回到天山,師徒心裏各自高興。楊爺高興的是秀忠的功夫修為,不管是內家硬功,還是外家點穴都已爐火清純。飛行功在當今世上沒有第二人可比。隻是畢竟沒在社會上走動,心性忠直,防人之心沒有見識,對他以後前途不利,應該多看些群書,增加智慧應變打開他的知識寶庫。秀忠高興師父回山了,有了師父,好像有了父母在身邊,這是一種天倫享樂感。在山洞左邊有一奇峰,是千山第一高峰,師徒的家園就是這座山足下的石洞。石洞到山頂有兩裏多路,這條路是楊爺上山後探索出來的羊腸小道。山頂上是一個光溜溜的青石灘,有一個小球場那麼大,生得圓平,青光潔淨。外圍的坭土深厚,八方都有高大的常青古樹,也有落葉喬木,還有樌木花草,荊棘製藤。正中有一塊羅盤石,約八九尺直徑,隻有二尺來高,上麵又平又光滑。即可觀看八方雲海,有可一覽諸山秀境。夜晚又可看滿天星辰,二十八宿定位,一夜走向和四季走向。什麼星球運行到九州什麼地位,可預算出風,雨,雷,電。北鬥定位,一千二百個恒星定位等等天文學。這個山顛成了楊道長教徒的好地方,也是秀忠學習的好場所。秀忠天天在這裏度過了一年又一年。從童年走到若冠之年,跟師在一起練功,讀書,寫字,談古論今,講解天文地理,博覽群書。特別是醫學大有成就,內科,外科,骨科,脈學,蟲傷蛇咬都是精益求經,是多麼的快樂。眼看師父當初的十年相約已經快到了,離別十年的父母就要大團聚,應該高興才是。可是楊秀忠卻是心情沉重,悶悶不樂。又是心酸又是悲痛。十年的恩師,除了師父下山行醫,致辦生活用品。其餘都是朝夕相處,情義之深不是口頭能形容的。可是現在的師父,能忍心丟下他,天理都難容。師父在這大半年來,一天不如一天。師父不是當年的師父,已經是七十八歲的高齡,英姿退去,毫氣無存,變得寡言少語,怕冷愄寒,身體消瘦多了。秀忠給師父配了十個處方,日夜服侍在師父身邊,也不見師父有起色。師父食不過半碗,瞌睡反而更多了,天氣未黑便要睡到出太陽才醒。這是五臓極虛的征兆。正是:十年深恩將離別,人生聚散終有時,楊爺身體建康如何請看下節。二一天,楊爺見秀忠守在床邊,伏著睡熟了。楊爺歎了一口氣,暗想道;“忠兒啊,你忠孝太過,將來會誤了一身。我不得不杜絕我們師徒恩義,你才心身都回到父母身邊去。”
秀忠打了一個盹,醒來說道:“師父,我怎麼睡著了。”
楊爺道:“孩子,你服侍師父太累了。你不必這樣,師父不是病了,是五臓六腑空虛的自然衰老。就是太上老君的金丹也救不了師父。師父在童年家裏窮,幫人放牛;挑,抬,揹出力過早,透支了先天元氣,五臓受了內傷。完全靠師父一身功夫,抵禦百病。如今快八十高齡,死又有何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