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徐所長讓我起找的人就是葉哥你。”杜曉嬋也顯得有點興奮地說道。
“真沒想到,還真是有緣分的哦。”葉南嗬嗬的笑著說道。
“嗯。”杜曉嬋點了點頭。
“小杜,你和徐所長是怎麼認識的?”葉南醞釀了片刻,也實在找不出什麼借口來套出她的話,就幹脆直截了當的問道。
杜曉嬋畢竟是上過大學的,理解能力還是很強的,知道葉南遲早會問到她這個問題的,她也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旦葉南問到,她就如實交代的。但當葉南現在真正的問到了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卻沒有勇氣去回答她,將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立即從他的臉上移開,心思沉沉的埋下了頭。
看見杜曉嬋的反應,葉南就知道了兩個人肯定不是通過什麼正常途徑認識的,為了度過這一晚的良辰美景,他不願破壞她的心情,於是就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你學的醫學,去醫院也好著,我讓我們夏哥他老婆,也就是上次讓你找的護理部的部長,芳姐,讓她多照顧一下你就是了。”
“葉哥,你想知道我和徐所長是怎麼認識的嗎?”杜曉嬋卻突然抬起頭,用那種深情而又無助的目光注視著葉南,所答非所問的說道。
葉南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說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他這一招就欲擒故縱。
果然,杜曉嬋就眨了一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始講訴起了她和徐民是怎樣認識的來龍去脈:
原來杜曉嬋在大學畢業以後的大半年時間裏一直奔波著在各處找工作,但這大半年來一直沒有什麼結果,尤其是她是醫科大學護理專業畢業,這個專業的就業麵很廣,除過醫院基本上再沒地方可以就業了,而隨著醫療改革之後,醫院不再是救死扶傷的機構,而是一個攬錢財撈油水的廢水衙門,上到院長下到護士都有醫患家屬送紅包,所以想進醫院工作,就沒那麼簡單了,特別是現在這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大學生的社會,想進醫院這種廢水衙門工作,要是沒什麼關係背景,那真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一心想留在西京工作的杜曉嬋,就在覺得在西京找工作無望的時候,她發到網上的一份簡曆有了回應,一家來自中原某區的私立醫院邀請她去本院發展,在邀請函上態度非常熱情,及其有誠意的告訴她“本院因剛獲得國家許可,旨在發展成一所綜合性大醫院,誠邀社會各界醫學精英來本院發展,特別是對受過專業醫學教育的高學曆人士熱忱歡迎,將招收一批專業醫學類大學畢業生作為本院後備人才儲備,提供長期免費專業培訓,待遇優厚……”
那天坐在網吧裏打開郵箱看到了這一份麵試邀請函之後,杜曉嬋突然產生了一種‘天無絕人之路’的興奮感,鬱鬱寡歡的臉上終於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就仿佛是陰沉了很久的天突然放晴一樣,讓她感覺開心極了。
那天一直以來因為找不到工作而被家人總是奚落她上大學出來連工作都早不到的杜曉嬋,第一次仰著頭回到了家裏,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父母,她父母得知這個消息以後也是興奮異常,當晚一家人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好好的吃了一頓。次日,杜曉嬋就拿上了家裏給累的兩千塊錢盤纏費,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坐上了前往中原某城區的火車去麵試。
經過十三個小時的車程,當杜曉嬋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下火車的時候,一個中原某城區的手機給她打來了電話,接上電話後,電話裏的人告訴她,他是院方來接她參加麵試的後勤人員。
在聽到電話裏的人這樣說之後,杜曉嬋簡直感動的快要哭了,一股暖流湧上了心頭。懷著極為感激的心情,杜曉嬋快步走出了火車站,就在廣場上看見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向她打招呼,走上前去,互相握手介紹了一番,杜曉嬋才得知那個男的是醫院後勤處的副處長,而這個女的是後勤處的幹事。
互相認識之後,看上去衣著有些邋遢的年輕女人熱情指著不遠處的一輛白銫麵包車說道:“走吧,咱們的醫院剛開起來不久,很重視像小杜這樣的專業醫科大學的畢業生,本來一般來應聘的都是自己打車去醫院的,但今天院長特別安排了車來接你的。”
女人的話讓杜曉嬋再一次覺得自己五年(醫學類大學通常為五年製)大學沒有白上,感覺到現在自己才真是有了用武之處,便輕輕笑了笑,跟著這個所謂的副處長和幹事走到了麵包車,那個所謂的後勤處的副處長更是很殷勤的幫她打開了麵包車門。
上了車之後,這兩個一男一女一直問一些和醫院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每當杜曉嬋問到醫院的相關問題時,他們總是很圓滑的將話題轉移到別處,向她介紹路兩邊急速掠過的景銫叫什麼,哪一塊又是什麼地方等等。起初杜曉嬋認為這是人家太過熱情,是人家的待客之道,並沒有什麼疑心。直到車一直開一直開,就是看不到任何醫院的蹤跡,她才有點疑惑的問道:“怎麼醫院還不到嗎?”
那個女幹事立刻笑盈盈的說道:“是這樣的,院長說你趕火車趕了那麼長時間肯定很累了,他現在要去一趟平頂山出差,可能明天才能回來,讓我們今天先帶你找個地方住下休息一下,小杜沒什麼意見吧?”
到底是沒有什麼社會閱曆,不知道社會險惡,在‘女幹事’的一番忽悠之下,杜曉嬋也沒有再有什麼質疑,便跟著他們去了所謂的住的地方,安排她休息。或許是真的旅途勞累舟車勞頓,或許是被這兩個所謂院方來接她的工作人員做了什麼手腳,沒有多久,杜曉嬋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然後漸漸的神智就變得不怎麼清醒,直至最後睡著在了車上。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一個看似城中村的居民樓前,見她醒來了,女幹事熱情的笑著說道:“小杜,咱們到了。”
杜曉嬋第一眼看到這個地方,這個環境,就感覺有點討厭,臉上自然帶著情緒,問道:“大姐,這裏是什麼地方啊?”這樣問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有了懷疑的心思。
那個所謂的男副處長連忙笑嗬嗬一邊將她的行李箱拿下車,一邊說道:“這是暫時安排你住的地方。”
“這怎麼看上去好像是居民家裏?”不明所以的杜曉嬋有點不自然的微笑著問道,那種有點失望的情緒寫在了臉上。
看到杜曉嬋好像產生了懷疑,一旁的女幹事連忙圓謊說道:“是,這是居民家裏,因為這一次來麵試的人比較多,咱們院方為了便於統一管理,專門租了房子,統一安排大家住在這裏分批麵試的,因為咱們這個城區小,可能比不上小杜你們的西京區,暫時就先委屈一下,咱們醫院裏是非常重視你們這些專業醫科大學畢業的人才的,暫時委屈一下,隻要麵試一旦通過,院方立馬會給你們安排公寓式住宿條件的,說句不好聽的吧,院長的意思是麵試的人太多了,畢竟能留下來的人恐怕也就那麼幾個,不想在這個事上太破費了,我想這個小杜應該也能理解,咱們是私立醫院,能通過麵試留下來的話,以後的生活工作條件肯定非常優越,但前提是必須要能麵試通過的,所以小杜,你就現在這裏住下來吧。”
杜曉嬋果然是沒有經曆過什麼複雜的世事,被這個‘女幹事’很快就忽悠的暈頭轉向,竟然相信了她的話,跟著他們走進了居民樓裏,被帶上了二樓的一間房間,當她踏進房間之後,她再一次失望了,這是什麼環境嗎?裏麵除了地板上鋪了一層榻榻米,上麵整齊的擺放著七八床被子,七八個男人女人圍坐在一起打撲克之外,別的什麼也都沒有了。
見杜曉嬋在‘女幹事’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一幫人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個個是臉露熱情的衝著她笑著,女幹事一番介紹之後,就將她安排暫時住在了這間屋子裏,然後一幫人好像是有意識的拉著她圍坐在一起做一些很幼稚的遊戲,諸如什麼‘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幼稚遊戲。
令杜曉嬋奇怪的是她從這幫人的談話中根本聽不出任何與醫院工作相關的話題,也聽不出任何與麵試有關的話題,全都是聊一些什麼化妝品,一套多少錢,發展下線,三年變成千萬富翁之類的天方夜譚的話題,這些話題讓杜曉嬋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一樣。
杜曉嬋終歸還是上過大學的人,思維轉動比較快,幾個小時後,她突然就恍然大悟了過來,原來她被騙了,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來醫院麵試的,而是曾經隻存在她的傳說中的傳銷分子,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她所了解的傳銷如出一轍,艱苦的生活環境,幼稚的遊戲,以及一切不切實際的發財夢。
在明白自己身處傳銷之中之後,杜曉嬋立刻就驚慌了,拉上東西就要走人,當她剛一衝下樓的時候,當初在車站接她的一男一女立即就堵在了門口,男的立刻判若兩人,一臉凶神惡煞的衝她惡狠狠地問道:“小杜,你幹啥去!”
“我要走,我要走,你們是搞傳銷的!”杜曉嬋顯得有些花容失銫的說道。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太不把這裏當回事了吧!”男的惡狠狠地衝她吼道。
傳銷之中常用的手段就是軟硬兼施,打磨人的反抗意誌,這個時候,那個女的作用就發揮了,隻見她立即笑盈盈走上前去,溫柔的忽悠著杜曉嬋說道:“小杜,你看,你也不是沒有找到工作嗎?現在工作不好找,咱們這裏的大學生很多的,給別人打工還不如給自己當老板,從咱們走出的人基本現在都是大老板,身價上千萬的比比皆是,你先別急著要走,在這裏呆一個禮拜,聽我們將一個禮拜的課,如果你還不明白我們的賺錢理念是什麼的話,那你到時再走,我們絕不攔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