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楠說:“楚娜姐姐,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孫瑩幾個都說:“就事論事,你說吧!”
“好吧,我說。”楚娜說。“要我說,這首詩氣勢豪放不讓古人。”
“就是!”孫楠說。“我覺得,這首詩和唐詩沒有區別,好極了!”
“各位謬獎了!”誌遠說。“我不敢與古人比肩。我寫的詩,隻能算是仿古自由體而已。”
“我家誌遠,倡導對古詩歌的格律規則,要有所突破和改革。”楚娜說。“其實許多流傳千古的名篇,也都是在格律方麵有所突破的。一首詩歌,除了講求音韻之美、詩境和詩趣,還應注重詩魂,就是詩歌的思想性。”
“說得好極了!比我所想的還要明確呢。”誌遠說。
“楚娜姐姐說得就是好,把我都聽得入迷了。”孫楠說。“楚娜姐姐,給你本子。請你把那些梅花詩,還有你剛才說的這些話,都寫在這本子上。”
“你姐夫的字多漂亮啊,楠楠,讓你姐夫寫。”楚娜微笑著說。
“好吧。”孫楠說。“姐夫,你先把我楚娜姐姐說的話寫了。”
誌遠寫完問楚娜:“是哪幾首詩?”
楚娜說:“盧梅坡的《雪梅之二》、王安石的《梅花》、王冕的《墨梅》、王十朋的《紅梅》、林和靖的《山園小梅》》。”
誌遠奮筆疾書,頃刻而就。
“姐夫,原來你也這麼厲害?楚娜姐姐隻說了作者和詩名,你就嘩嘩的寫出來了!”
楚娜說:“你姐夫,那學問可比我高多了去了!”
“而且這字也真是寫得漂亮!”韓秀蘭說。
“這就是我的字帖,我以後每天照著來練習。”孫楠說。
誌遠說:“寫了《山園小梅》,我想起了王琪的那首《梅》:
不受塵埃半點侵,竹籬茅舍自甘心。
隻因誤識林和靖,惹得詩人說到今。”
“姐夫,這首詩我也要,也寫在本子上吧。”孫楠高興地說。
“好,我寫。”誌遠寫好,把日記本和鋼筆給了孫楠。
孫楠拿著日記本,滿心歡喜地翻看著。
孫瑩說:“楠楠,拿去給爸爸媽媽看。”
“二姐,我就去。”孫楠說。“姐夫,今天天氣好,咱們釣魚吧。”
“你是說冰釣?”誌遠說。“怎樣把冰打開呢?用什麼餌料?”
孫瑩說:“我們有開冰的工具,釣餌用蚯蚓。我們用喝過的茶葉,在瓦罐裏養著一些紅蚯蚓。”
孫楠說:“二姐,你們在垂釣亭等我。我把日記本給了爸爸媽媽,拿些蚯蚓過來。”
大家跟孫瑩下了閣樓,來到垂釣亭。這個亭子三麵環水,有低矮的欄杆。
“我們這幾家花園的池塘,用的是一個水源。這垂釣亭的前麵,就是進水口。所以,魚群常在這裏聚集。”孫瑩走進亭子,拿起靠在亭子內的一根長杆。杆子的頂端固定著一截兒拇指粗細的鋼筋,和杆子呈九十度而尖端鋒利。“這就是我們開冰的工具,非常好使。”
誌遠把杆子拿在手裏說:“這有些類似古代的兵器戈,咱們用它開冰,就叫冰戈吧。”
誌遠把冰戈伸向冰麵,轉著圈兒鑿出一個冰洞,用冰戈鉤出冰塊。
孫瑩說:“唐教授,再鑿一個洞口。咱們輪換來釣,誰釣的魚歸誰,比賽看誰釣的魚最大。”
這時孫楠拿著一個裝蚯蚓的罐頭瓶來了,說:“二姐,咱們八個人,就開四個洞口。姐夫,你休息一會兒,把杆子給我。”
鑿好洞口,誌遠和孫楠整理好釣竿掛上蚯蚓,大家兩人一組開始垂釣。
誌遠看到魚漂緩慢升起,向上一抖釣竿,釣上了一條七八兩的大鯽魚,說:“沒想到能有這麼大的鯽魚!”
孫楠說:“這麼大的鯽魚,這池塘裏麵不少呢。天熱的時候它們是從來不咬鉤的,但冬天卻最容易上鉤。”
韓秀蘭和孟玉玲同時高興地喊起來,她們也都釣上了大鯽魚。孫楠幫著摘下魚鉤,掛好蚯蚓。
孫瑩的爸爸媽媽笑嗬嗬的來了。
孫瑩的爸爸說:“唐教授,你的詩寫得好極了!表現出了那種大無畏的精神,凜然豪邁的浩然正氣,不可動搖的堅定信念,讀了讓人大受鼓舞!”
孫瑩說:“爸爸,你所說的,就是這首詩的詩魂。”
“你爸爸把這首詩朗讀了好幾遍呢!”孫瑩的媽媽笑著說。
孫瑩的爸爸說:“我要請個書法家把這首詩寫下來,注明某年某月某日,唐教授於孫家花園賞梅所做。裱成卷軸,等以後合適的時候,拿出來掛在牆壁上,作為紀念。”
孫楠說:“爸爸,還要注明是我去請我姐夫來的。”
“當然,當然,這也很重要!”孫瑩的爸爸笑著說。
鯉魚開始上鉤了,全是大魚,都有三四斤重。忽然大家驚喜地喊起來,原來是楚娜把一條五六斤重的大鯉魚拉了上來,在冰麵的雪裏翻滾。
孫楠說:“楚娜姐姐真厲害!這麼大的鯉魚,我還沒見過呢。”
“跟我在世外李源釣的那條大鯉魚相比,可就小得多了!”楚娜說著,紅著臉望了一眼誌遠,誌遠的臉也紅了。
孟玉玲笑了,說:“大家快看,兩人又眉來眼去的,臉都紅了,這裏麵肯定有什麼秘密!”
孫楠說:“姐夫,是啥秘密?能不能告訴我?”
“這我得請示你楚娜姐姐。”誌遠笑著說,所有的人都笑了。
誌遠和楚娜提著好幾條魚回到家,張場長在家裏坐著呢。他高興地對誌遠說:“唐教授,好消息啊!你說奇怪不奇怪,翠花跟了老馬,竟然有了喜了!”
“這真是令人高興的好消息!”誌遠說。“我老馬叔高興,大家也都一定很高興。”
“老出納也高興極了,見人就說這是他家那房屋的風水好。”張場長說。“老馬領著翠花,到公社衛生院做了檢查回到村裏,直接先到張隊長家,兩個對著你和楚娜的合影,跪下磕了好幾個頭。”
誌遠說:“張場長,過了年您回去對我老馬叔說,以後千萬再別這樣了!”
“老馬都高興糊塗了。”張場長說。“他說他給你和楚娜的合影磕了頭,心裏才清醒了,也感到踏實了。”
一天尹書記外出開會,一直到下午五六點才回來。
安教授吃了晚飯來打聽消息,說:“是什麼會議,開了這一整天?”
“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尹書記說。“上麵終於想明白,要恢複高等教育了。但還算不上是正式恢複,不是通過考試入學。而是由基層推薦工農兵學員,進入大學學習。”
“這樣的學生良莠不齊,會給教學造成極大的困難。”誌遠說。
“所以這樣的政策一公布,會場就炸了窩了!”尹書記說。“大家議論紛紛,爭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