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沒錯啊!”有了一人的反對,那些本就懷著蠢蠢欲動之心的人,宛如找到了開頭炮,一人接著一人開始了他們的理論反駁。“這樣都不追究傾將帥,那要追究誰?”

“就是就是,難不成還要追究我們這些半死不活的將士?”

“對啊,而且傾將帥自己都認了這個罰,你們再那裏那起哄什麼勁!”

“嗬嗬嗬,我想傾將帥其實也並非真心願受這個罰。否則,怎麼可能反問我們一把!”還別說,這不知人群中誰的言語,還真就猜準了傾世顏的想法。

甘願受罰?

嗬....開玩笑不是!她又腦殘,憑什麼自找罪受?

“我去....不是吧!傾將帥若真是這般,那也太.....”人群中忽起的說法,好似又給某些人點明了更多的辯解。

“喂喂喂喂...不是吧!傾將帥怎麼可能有那種心思!”

“對啊對啊!傾將帥剛才明明講的就很誠懇啊!我聽得都信了....”

“嗬嗬....何止你信了。我想全營的人都信了吧!”

得,這回人群中又起的一句,歪打正著的真又蒙對了!豈止是全營的人,就連暗處的某人和某些人都信了。

若非某些人的靜悄提議,估計某人早就一息之間把某女變沒了。(帶走了)

“額,我當時還真信了。”

“我也....信了。”

“我也是我也是。”

“哎,傾將帥這般做,不是明擺著耍我們嘛!”

“耍你麻蛋,耍你!你踏馬算老幾啊!將帥要耍人,輪的到你嘛!”人群中越來越高起的反駁,讓之前那些強烈一致認為傾世顏不該受軍罰的人群沸騰了。

怒火衝天啊!

這些人!踏馬的是沒長耳朵,還是耳朵裏噻豬毛了!環將的話是空氣啊!

“靠!你們踏馬給老子嘴放幹淨點!難道傾世顏這反複無常的話,不是耍人嘛!”

“嗬....耍?耍了又怎樣!老子開心,老子高興!管你們屁事?!”

“滾尼瑪的!你開心可以,老子憤恨還不可以了!”

“得了吧,你還憤恨!你憤恨什麼!你有什麼權利憤恨!”

“就是!將帥把糧草給你們送來,相當於救了你們的命!你們踏馬的居然還在這有臉說憤恨!”

“嗬嗬....救命?我們將半月糧草分半食用一月,在所有糧草用盡的時候,吃草根,吃樹皮。再終於沒吃的之後,她把糧草送來。這踏馬是救命!!!我們的命最終是誰禍害成這樣的?”

“哈?我曹!你腦子之前是被馬蹄踩了嘛?你踏馬看清楚了!送糧草來的是誰!皇命下任的運糧人又是誰!”

“是...是....不就是她傾世顏!”

“是你麻批啊!是!全營上下有誰不知道這次運送糧草的人陳念封那混蛋!將帥十五年前便卸去戰甲,放下玄槍!皇命有那能力讓將帥送糧嘛!”

“得了吧得了吧,跟這種不帶腦子出門的人講那麼多幹啥?”

“就是!你說那麼多,那些人也不一定入得了耳。沒準現在又在想什麼懟你的話!”

人群上下,從之前的小小喧鬧,演變至最後的各分兩派,人人為自己的想法,掙得麵紅耳赤。

傾世顏淡淡的看著那些無形中,因為互懟而潛意識分撥的人。心中譏笑,可算是漏出馬腳了!

然,對於這樣的場麵,傾世顏此時並沒想去解決的意思。那淡漠的麵孔,好似沒有看到一樣。時不時轉頭看看將軍帳營前的父親,又時不時偏頭看看一旁的傾環。

隻是看向二人時,眼神會適宜的朝反駁人群瞟瞟。

傾穹蒼、傾環接到傾世顏投射來的視線,也就順著視線。沒去在意那已經快要幹起架來的人群。

當傾世顏不看他們時,二人便會不自主的將視線時不時瞅向那些齜裂猙獰的麵孔。心中同時也暗自有了屬於自己的思量。

不論是傾家軍,絕家兵!經過三代演變,早已沒了初時選人的謹慎。所選之人,自是不會像初時一般,全體忠心。

同時,也不外乎有些其他勢力,畏懼傾楚二家的能力,悄悄插人在其中。

若是以往,傾世顏不會在意。她也不會讓刻意讓她身邊人去在意。

可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某些人的野心和陰謀,她又怎麼可能繼續放任這些一心二主之人?

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那位,為何一定要將傾絕兩家趕盡殺絕。但這完全不妨礙,她先做準備。

已經上演過的結局,對於事情最本質的問題,傾世顏不覺得她一定非要探索完了才能做後續的事情。

“吵完了?”

感覺到高昂之語,聲色漸漸變低、變小。傾世顏才慢慢收起心事,若有所思的看著最終都沒動起手來的眾人。思量著‘這些人雖然心不齊,但對軍中的鐵律,軍人最本質的紀律還是守的挺牢的’

軍營重地,身為國之軍人。最忌諱的便是打架鬥毆。這不僅是對他們身上所著戰衣的不敬,更是對張揚在軍營各處的國之旗幟的不敬。最重要的,同屬一國之兵,怎可將自己的拳頭,兵刃對向本國的同袍!!!

若是那樣,那便不是兵,那是流氓。

畢竟是經受過傾絕兩家練出來的人,不管怎麼樣,對於兵的性質,他們還是知道的。

為此,又想想上輩子的結果,傾世顏真不知她該用什麼表情來回視那些大楚軍人。

譏諷嘛?

嗬嗬.....

最終,因心情所擾,傾世顏的溫柔不在,剩下的隻是淡漠。冷冷的三個字,頓時讓依舊竊竊私語的眾人,安靜了下來。

靜默片刻,終於有膽子大的人開始說話了。

“咳咳...那個....將帥....我們....”

雖然是有人在回答傾世顏的問題,但這顫抖的音色。聽得傾世顏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回話的是最之前的那撥人,入耳的怖意,讓傾世顏無奈抬手揮了揮,示意‘好了,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

看懂傾世顏的意思,說話之人立馬閉上了嘴。

同時,也讓那些即將要說話的人,閉上了嘴。

恢複到針落有聲的場景,傾世顏轉視回望了眾人一眼,心中淺淺思索了一番才緩緩開口:“我可該受罰?”聲音卻極其的冷然。

“不該!”

“為什麼不該!”

這次,回答傾世顏的,隻有兩種聲音。

雖然後者的是反問,但意思明擺著就是該。

該,或者不該。

又是一陣起伏不斷的爭執。

“停!”

這簡直掙得沒完了!

傾世顏之前越過眾人的視線,好巧不巧就看到傾環身後那條空檔最末尾一眼熟之人正抱著一碗應該是她讓那些人做的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些家夥剛才不是餓的要死不活的嘛?

傾世顏一聲冰冷堪勝之前的寒語,硬是嚇得爭吵不休的人,瞬息閉了聲。

“既然各位意見如此不統一,那麼....這個問題我們便先放放。”無聲過後,傾世顏又淡漠的開口說道:“你們可以去吃飯了。”說話的同時,牽動著眾人的視線,回望了一樣那端著碗,一動不動站在很遠處的某位兄弟。

眾人隨著傾世顏的視線,看到一陌生人好像很是忐忑的抱著碗,站在離他們頗遠的地方。

“飯?”

人群中,好像隻有一人聽到傾世顏話,疑惑的看向那人,疑惑的抓住了傾世顏話中的重點。

要知道,此刻....雖然被一個話題轉移了注意力,但這些人畢竟被餓了很久。

‘你們可以去吃飯了’這話簡直就是對這些餓狼的神諭。

於是,餓狼的餓性一被激發,眾人宛如脫韁的野馬,紛紛朝抱碗之人狂奔而去!引起身後一片草屑紛飛.....

一溜煙便讓之前人滿成患的場地,霎時隻剩下傾世顏、傾環、傾穹蒼、楚蕭寒四人。

傾世顏嘴角輕揚,笑意極淺的看著轉移戰地紮堆的人群。極美鳳眸中,時不時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好似在告訴旁人,她此刻極好的心情。

傾環從出現,就一直在傾世顏麵前,未挪半分。自是將傾世顏這一連串下來,所有情緒盡收眼中。人群離去後,傾環看著傾世顏沉思了一會兒,慢慢開口道:“主子,你故意的?”

傾環隻有在十分欽佩傾世顏所作出的事情下,才會怯怯的喚傾世顏一聲主子。

“你說呢?”傾世顏隻是反問式的回了傾環一記笑顏。

“額....不會我剛才也被您算計...咳咳,計劃在內吧?”掌嘴!一個沒穩住,竟用了那麼...咳.....的詞!

“算計?”傾世顏好笑回視著傾環。

她有算計嘛?她有算計嘛!她怎麼可能算計!她是會算計人的人嘛?

傾世顏不開心了。

那狡黠的笑,盯得傾環脊背一涼,寒毛直豎!

對於傾環來講,傾世顏的冰冷,她不怕。淡漠,她不怕。就怕這突發奇想的來一記狡黠的腹黑淺笑!

傾世顏冰冷時,那是她對敵人的怒火。淡漠時,那時她對敵人的漠然不在意。但狡黠腹黑的淺笑...這完全是傾世顏要玩親同袍的表情。

傾環那個悔啊!叫你說話不過腦子斟量一下!

為了擺脫傾世顏即將要給她下什麼恐怖的套路,傾環眼珠一轉,急忙趕在傾世顏要啟唇講言下句之前,連忙開口道:“夫人~~我錯了!剛才絕對是口誤!真的是口誤!是計劃,不是算計!絕對不是算計!對天發誓!”傾環生怕傾世顏不相信,說道最後,趕忙舉起右掌與天垂直。

“哼哼....”

其實,一句‘夫人’便取悅了傾世顏那顆腹黑的心。看著傾環‘我怕怕’的舉動,傾世顏癟癟嘴,傲嬌的輕哼了兩聲。也沒真去計較傾環的那個‘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