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渾身發涼,心底湧起無名的恐懼,忙遣開這些念頭,暗道:“這瘋女身上有邪氣,我莫讓她魔上,還是速離此處為妙。”
心隨念轉,腳下一動,便欲飄身而退。
眼光瞥處,驀見那少女仰麵望月,雙眸微閉,現出一副滿足得意的神情,雙手握住一柄短劍,緩緩向胸口刺去。
風清揚大駭,想也不想,身子一飄而過,將短劍輕輕夾過,衝口而出道:“不可,使不得。”
那少女正芳魂幽幽,尋覓幽冥之途,驀然手中一輕,也是駭異,睜眼一看,卻是一位青年站在麵前,兩指間白光閃閃,不由得騰地跳起身來,喝道:“什麼人?”
風清揚背生冷汗,暗道僥幸,自己倘若早退須臾,麵前這位俏生生的美人不免就香消玉殞了,雖說出於自願,但自己說什麼也要勸得她轉來,切莫尋此短見。
想到此處,心中感到一陣快慰,正自沉吟該當如何措辭方具靈效,叵耐這種事先前從未遇過,一時間翻上倒下,倒也殊難啟齒。
少女見他笑吟吟的隻是不語,心頭火起,上步進身,奪過短劍,反手向心窩刺去,倏然手上一鬆,短劍又被奪去,心中氣苦,罵道:“好賊子,消遣姑娘來著。”
風清揚忙道:“姑娘莫誤會,在下絕非此意,隻是……”
他想說“姑娘這般花容月貌,天生麗質,若是就此死去,豈非暴殄天物,辜負了造物主的一番苦心。”這些話卻是不便出諸於口。
那少女見他左一眼右一眼向她上下打量,言辭閃爍,不知打何主意,愈發著惱,登時羞紅滿麵,貝齒輕咬,恨恨道:“好個登徒子,連將死的人都不放過,本姑娘和你拚了。”
劈頭一掌,不待掌勢使老,素足疾擺,連環雙擊,腿風霍霍,倒也頗有威勢。
風清揚飄閃連連,叫道:“姑娘認錯人了,在下既不姓登,也不叫徒子,有話好說。”
那少女不料自己拚死發出的三擊盡數走空,對方肩擺腰扭之間,已將自己攻勢化解無餘,顯得輕鬆裕如,知道對方武功高過自己大多,倘不立下決斷,後果不堪設想,雙足甫著地,疾向河中跳去,左手一揮,三點精光暴射,竟是先斷其追路,免得阻斷自己的死路,顯是死誌已絕。
風清揚身子前仆跌出,三枚暗器從頭頂飛過,暗器的手法與勁力倒是平常,隻是相距忒近,又無戒備,險些著了道兒,背後呼的一聲。
仰頭一望,卻是那少女從頭上飛過,疾向河中落去。
風清揚這一仆之勢躥出二丈有餘,竟爾後發先至,已然到了河邊,眼見少女飛過,雙手一舉,扣住少女足踝,腳尖一點,飄回原地,他不敢疏虞,一手抓住少女足踝,另一手運指成風,頃刻間遍點少女四肢要穴。
待將她放回地麵,少女隻有睜眼扭頭的餘地了。
少女絕望至極,心下隻懊悔未早尋了短,竟然失落登徒子之手,欲死不能了,傷心之餘,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滿麵頰,咽喉中發出哽哽咽咽的哭聲。
風清揚登時手忙腳亂道:“姑娘莫哭,我隻給你解穴就是,其實姑娘真的是認錯人了,在下絕不姓登,更不叫徒子。”
他嘮嘮叨叨,忙手忙腳將穴道解開。
那知少女霍然坐起,伸手便是兩記耳光,風清揚正低頭為她解開腿上三陰交大穴,絲毫未加防範,饒他身負九陰神功,也被這兩掌打得暈頭轉向,七葷八素,兀自不解何故。
少女怒道:“你要如何便如何,緣何這般戲弄姑娘?”
兩掌打出後,雖然已是豁出去了,心底裏仍是恐懼至深,不知此人該當以何等辣手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