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品味人生 3
安琪拉的心語
當安琪拉隻有兩三歲的時候,她的父親和母親就告訴她,她必須聽從所有人說的話。如果她不遵守這一條規則,她就得挨耳光,然後被送上樓去睡覺。
最後,安琪拉成為了最聽話的小孩。她從不生氣,也絕不會亂使性子。不管她的父母說什麼,她都視為金科玉律。
安琪拉在學校也是品學兼優。她的老師說,她教養良好,端莊文靜。可是安琪拉的內心世界,他們永遠都不會去了解的。
安琪拉的朋友很多,他們知道她是那種會為他人赴湯蹈火的女生,即便她染上感冒,確實需要休息時,隻要有人問她能否伸出援手,她還是會回答沒問題。
安琪拉32歲時,已是個律師的太太。她有房子、舒適的生活和一個4歲的小女孩。當有人問她感覺如何時,她總是回答:“不錯。”
但是在一個接近聖誕節的夜晚,家人都已入睡後,她卻輾轉難眠。因為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思緒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不已。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明白這個念頭是如何產生的,她竟然希望走向生命的盡頭。
這時,她突然聽到發自內心深處的一個輕柔低沉的聲音,那個聲音隻說了一個字,就是……不。
從那一刻起,安琪拉突然真正地明白她應該怎麼辦。她此後一生的快樂全仰賴於這個字。以下就是她所愛的人聽到的心語:不,我就是不願意;不,我不同意;不,那應該由你去負責;不,我認為那是不對的;不,我需要其他的東西;不,我傷得很深;不,我累了;不,我很忙;以及,不,我寧可不幹!
她的家人為她的改變感到震驚,她的朋友表示訝異。安琪拉確實不同以往了,這點從她的眼眸裏可以看出,那裏麵不再彌漫著委屈的臣服。就在三年前的那一晚,安琪拉懂得了一個人在有些時候必須說不。
現在,安琪拉以做好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為先,然後她才是一個母親和妻子。她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立生活。她和許多奮鬥中的女人一樣具有天分和野心。她有情緒、需要和目標。
對兒子和女兒,她說:“順從雖無不好,但是如果你不懂得說不,那麼你將永遠無法徹底成為你想成為的人。由於我知道我有時會出錯,也由於我如此深愛你們,所以,即使你們對我說不,我也一樣很愛你們。而你們,也永遠都是我的天使。”
因小失大
那時,我是個七歲的孩子。在一個假日裏,同伴們往我口袋裏裝滿了銅板。我立即向兒童玩具店跑去。路上,我瞧見別的孩子手裏拿著哨子。哨子吹出的聲音把我迷住了。我就把銅板統統掏出來,換了一隻哨子。我回到家裏,一蹦三跳地吹著哨子跑遍全屋,為此頗為得意,不想妨礙了一家人。我把買哨子所付的錢告訴了兄姐和堂哥堂姐時,他們說,我付了四個哨子的錢,還對我說,多付的錢本來可以買許多好玩的東西。他們取笑我做了蠢事,把我氣惱得哭了起來。甚至一想到這件事,我所感到的羞辱,超過了哨子帶給我的樂趣。
然而,這件事一直印在我的腦際,後來對我頗有益處,每當別人引誘我去買一些我用不著的東西時,我常常告誡自己,“別對哨子花太多的錢”,我把錢省了下來。及至長大成人,來到大千世界,觀察人的一舉一動,我想,我遇到了許許多多“對哨子付出了太多的錢”的人。有的人渴望得到宮廷的青睞,把時間浪費在宮廷會議上,放棄休息、自由、美德、甚至朋友以求,我認為,“這種人對他的哨子付了過高的代價”。有的人爭名奪利,時常參與政事,忽視自己的本職工作,最後因此而墮落,我認為,“這種人對他的哨子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高”。
有的守財奴為了斂財致富,不惜置一切舒適,一切與人為善的快樂,別人對他的尊敬和友誼的歡樂於不顧,我說,“可憐的人啊,你為你的哨子付出了過高的代價”。專事尋歡作樂的人,不努力提高自己的誌向或社會地位,忽視健康,隻沉溺於眼前的良辰美景,我說,“錯了,你這麼做適得其反,在自找苦吃;你對你的哨子付出了過高的代價”。有的人熱衷於修飾儀表,講究衣著,欲置備美輪美奐的住宅,精雕細琢的家具和富麗堂皇的馬車又力所不能及,結果債台高築,“哎呀”,我感歎道,“他對他的哨子付出了太高太高的代價”。總而言之,人類一切痛苦之事,大都由於對事情的錯誤估價,亦即“對他們的哨子付出了過高的代價”——因小失大。
刻骨銘心的一課
我16歲那年的一個早晨,父親說他要去一個叫米雅斯的村子辦事,一路上可以把汽車交給我駕駛,但條件是在他逗留於米雅斯村期間我要替他將車子送到附近的一個修車鋪檢修。要知道,我當時剛剛學會開車,但卻極少有實踐的機會,而到米雅斯村有將近20英裏,足可以讓我狠狠地過一把開車的癮。我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住如此大的誘惑的。我當即表示同意。我先把父親送到米雅斯村,然後將車子開到附近的修車鋪並與父親約好下午四點回來接他。在修車鋪的師傅檢修車子時,我感到等幾個小時挺無聊的,就決定去附近的一家電影院看電影。電影很好玩,我一看就忘掉了時間,接連看了四部,待我出了電影院,一瞧手表,已經是六點鍾了。比我與父親約好的時間遲了兩個小時!
我知道,如果父親得知我是由於看電影而遲到,一定會生氣,可以因此就不再讓我開車了。於是,我心中編了瞎話,打算告訴他汽車需要修理的地方很多,所花時間也相應的長了。我把汽車開到約定的地點,見父親正在一個角落裏耐心地等待。我按照編好的謊話向他做了解釋。但是我怎麼也忘不了他向我投來的一瞥。
“賈森,你為什麼一定要撒謊?我非常失望。”
“我沒有撒謊,我說的是實話。”
父親又看了我一眼。“四點鍾的時候,我給修車鋪打了電話,問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說車早就檢修好了,隻是你還沒有去取。所以,我知道你說的車子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是謊話。”我的臉頓時羞得通紅。我向他承認了看電影的事實,並解釋了決定撒謊時的想法。父親認真地聽著,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我非常生氣,但不是生你的氣,而是生我自己的氣。我想,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我讓你感到對我撒謊比說實話更有必要。我不稱職,還因為我把兒子培養成了一個對自己的父親也不說實話的人。我要步行回家,好在路上深刻反思自己這些年來對子女教育方麵的失誤。”
“可是,路很遠,天也黑了。你走不了20英裏的路的。”不論我如何懇求,如何抗議,如何道歉,他都置之不理。我讓父親傷心了。父親大步踏上了鄉村崎嶇的泥路。我趕緊跳上汽車,驅車跟在他後麵,希望他能回心轉意。我不停地央求他,不斷地自我批評,但均無濟於事,他大步不停地往前走,神情凝重,既像是沉思,又仿佛是陷於無限的痛楚之中。將近20英裏的路程他就是這樣走過,平均每小時走了五英裏。
看著父親承受著疲憊和痛苦,作為兒子,我卻無能為力,這是我生平最
利潤
小鎮上一位頗有錢的五金店老板把支票放在棕色大信封內,把鈔票放在雪茄煙盒內,把到期的賬單都插到票插上。
那個當會計師的兒子來探望他,說:“爸爸,我實在搞不清你是怎麼做買賣的,你根本無法曉得自己賺了多少錢。我替你搞一套現代化會計係統,好嗎?”
“不必了,孩子,”老頭說,“這一切,我心中有數,我爸爸是個農民,他去世時,我名下的東西隻有一條工裝褲和一雙鞋。後來我離開農村,跑到城市,辛勤工作,終於開了這家五金店。今天我有——三個孩子,你哥哥當了律師,你姐姐當了編輯,你是個會計師。我和你媽媽住在一座很不錯的房子裏,還有兩部汽車。我是這家五金店的老板,而且沒欠人家一分錢。”
老頭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好了,說說我的會計方法吧-把這一切都加起來,扣除那條工裝褲和那雙鞋,剩下的都是利潤。”
3
與眾不同是一條漫長的路
我成長於環境複雜的紐約市勞工區切爾西,並跟該市其它地區的人來往。時值嬉皮士時代,我身穿大喇叭褲,頭頂阿福柔犬蓬蓬頭,臉上塗滿五顏六色的彩妝,為此,常招致住家附近各式人士的批評。有一天晚上,我跟鄰居友人約好一起去看電影。時間到了,我身穿扯爛的吊帶褲,一件綁染襯衫,以及一頭阿福柔犬蓬蓬頭。當我出現在朋友麵前時,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你應該換一套衣服。”
“為什麼?”我很困惑。
“你扮成這個樣子,我才不要跟你出門。”
我怔住了:“要換你換。”
於是她走了。
當我跟朋友說話時,母親正好站在一旁。這時,她走向我:“你可以去換一套衣服,然後變得跟其他人一樣。但你如果不想這麼做,而且堅強到可以承受外界嘲笑,那就堅持你的想法。不過,你必須知道,你會因此引來批評,你的情況會很糟糕,因為與眾不同本來就不容易。”
我受到極大震撼。因為我明白,當我探索另類存在方式時,沒有人有必要鼓勵我,甚至支持我。當我的朋友說“你得去換一套衣服”時,我陷入兩難抉擇:倘若我今天為你換衣服,日後還得為多少人換多少次衣服?我想,母親是看出了我的決心,她看出我在向這類同化壓力說“不”,看出我不願為別人改變自己。
人們總喜歡評判一個人的外形,卻不重視其內在,要想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就要堅強到能承受這些批評。我的母親告訴我,拒絕改變並沒有錯,但她也警告我,拒絕與眾一致是一條漫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