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條早已被宋子微火燒成灰燼丟進熏爐裏, 可那裏麵的幾行字卻讓兩個人徹夜未眠, 特別是沈妙珠。
是以胡雨晴看來, 這沈家妹妹的確是病了, 臉色蒼白不說, 兩眼更是無神, 想到今日的宴會, 不禁關切道:“我瞧你化妝極好,可有法子遮一遮。”說完又看了一眼宋子微。
沈妙珠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對方似乎也沒有睡好, 心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說道:“法子自然是有的,隻是我並沒有那麼多脂粉。”
“這怕什麼?你沒有, 你宋姐姐有啊。”胡雨晴不承認自己羨慕小姑娘的好皮膚, 其實她們年紀也不大,肌膚也是柔滑白皙, 隻是跟沈妙珠一比起來, 就有些失去光澤。
宋子微已是梳洗過的, 自然也看到自己的模樣, 女為悅己者容, 何況她這趟入宮未嚐不是沒有退路了, 自然不希望有瑕疵的地方。聽胡雨晴一說起,立刻笑道:“有是有,隻是你那也不少, 不如也貢獻出來, 趁著時間還有空餘讓妙珠妹妹想想法子。”
胡雨晴答應一聲,坐不住立刻就跑回屋子去。
宋子微丟給沈妙珠一個眼神,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她的屋子裏去。
“都在這裏。”宋子微推了一個匣子出來。
沈妙珠上前翻看。
宋子微正對著門口,沒有看她,隻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想來想去,那字條無論如何也不該是自己長了翅膀飛進來的。你有沒有想過,會是誰這麼做?”
沈妙珠搖搖頭,又想著對方可能看不到就說:“我來京都也不過三個月呢。”就是想認識人也難。
雖說她心裏的確有個懷疑的對象,但想著寶華公主敵我不明,僅憑她似乎被傳看上兄長的話就信任她,沈妙珠是不敢的。可在這宮裏麵,又有誰能悄無聲息地把字條放到她屋裏的桌上呢。因著進宮的選妃誰也沒有帶了丫鬟過來包裹宋子微,原本是有宮女分派過來,隻是她們兩個人因各自的原因都不喜歡陌生人出入屋子,隻讓她們在外頭伺候,屋子裏的事情能自己做的順手就做了。
是以,字條的出現找不到可能會放的人更沒有目擊證人。
兩個人商議過後,沈妙珠就病了,宋子微順勢留了下來,也是擔心她不在職留沈妙珠會被人裝了空子。
龔妃要召見沈妙珠,而當日宋子微原本是要去見許貴妃的。她倒也說不清心裏有沒有後悔,隻是她的個性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去多想其他。
“也罷了,明日就出宮了。你既是不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發生在外麵,她興許還能找人去查一查,可在宮裏麵,能讓誰去查?無論是龔妃那邊還是放字條的人都隻能先丟開一邊。
胡雨晴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氣憤。
“你這是怎麼了?”宋子微擰眉。
胡雨晴把懷裏抱著的瓶瓶罐罐放到沈妙珠麵前,這才轉身同宋子微抱怨道:“我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好心去叫她起來,被大喊大叫地趕出去不說,還丟了我一身,要不是我身手好閃得快,這身衣服可就是廢了。”
“許明珠?你怎麼惹她了?”宋子微道。
“我哪裏敢惹她,不是你說讓我避著她嗎?我這想著自己是又回去一趟了,沒看見還好都看見她還在床上,眼看著時間也晚了,若是事後她沒趕上宴會怪我那我去哪裏叫屈?隻是果然好心沒好報。”胡雨晴氣得臉通紅的。
“你說她還未起身?”宋子微蹙眉,那許明珠的確行事驕縱,可顯然也知道些分寸,進宮以來好歹收斂許多,又怎麼會在今日功虧一簣呢?
“可不是?昨夜出去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都睡著了。”別看胡雨晴生氣的樣子,卻是個心軟的人,雖同一屋的許明珠話不投機,可想著人家小姑娘半夜不歸多少擔心,隻是等著等著竟是睡著了,早上發現人回來了也沒當回事就來這屋了。
“你是說昨夜嗎?”沈妙珠問她。
胡雨晴點了點頭。
宋子微同沈妙珠二人頓時不說話了。
等兩個人重新梳妝完畢,就已經到了宮宴的時間。胡雨晴起身歎氣:“我還是再回去看看吧。”想來還是不放心。
宋子微和沈妙珠就說:“我們同你一道去。”
胡雨晴走在前麵,她的腳步快而急切,跟在後麵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怕是真的出了事?否則雨晴不會如此。”宋子微眉心輕擰,她早已明白這選妃宴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就是這幾天她也沒少受絆子,不過是早早避開,而又身份使然也讓她避開許多事端。眼看著就要到了宴會了,沒曾想又有這麼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