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搖了搖頭。
陸夫人一咬牙,歎氣道:“不怪你,不怨他,都是罪孽。”
安國公臉色陡然一邊,人霍然站了起來,朝門外跑去。
陸夫人怔怔不語,就聽外麵安國公問道:“珝兒?你們這是來了多久了?怎麼不讓丫鬟通稟呢?”
陸夫人頓覺得索然無味,低著頭扣著指甲。
安國公有一妻一妾兩個通房丫頭。陸夫人有陸瑜,又生了陸夏以及五年前的陸珺,而陸瑜以及陸風就是那個妾侍所生,差一點就是貴妾,但就算如此,一想起來,陸夫人還是心裏膈應得慌。
“去跟公爺說一聲,我累了。”陸夫人叫來一個麵盤橢圓,穿石青色半舊襖裙的婆子。
“夫人……”婆子剛要勸。
陸夫人已訕笑道:“付媽媽,我真的累了。”
付媽媽歎了一口氣,出去了。
在門口把安國公以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夫妻截住,她的目光幾不可察地從年輕麗人懷裏抱著的孩童中掠過,福了福身子說道:“公爺,夫人說病還沒有好全,怕過了病氣給全少爺,請安的事情仍舊先免了。”
安國公直直地看著付媽媽,驟然語氣一輕:“好生伺候夫人。”說罷就轉身離去。
陸珝悄悄給妻子遞了個眼色,自己則飛快地追上安國公。
“爹,孩兒有一事……”聲音漸輕,直至聽不到。
付媽媽朝麗人又是一福,退著回了屋裏去。
陸夫人拿著一副畫像久久無語,聽到腳步聲,警覺地把畫像收了回去。
付媽媽看夫人鎖好箱子,這才上前幫著收好。
“我現在就想著,哪怕門第差一些,隻要瑜兒願意,我也隨他了。”陸夫人想著就是鄭程雲和王家姑娘這樣的情況,她也是願意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娶妻生子的一天。”
“夫人放心,大少爺豈會沒有分寸。”付媽媽安慰道。
陸夫人苦笑著搖頭。
“盼他,我隻怕等珺兒都娶妻了,他還寧缺毋濫著。”真如此,她怎麼對得起公爺,怎麼對得起他。
……
把香櫞打發回屋子,罰了她一個月的月銀,又一日不準用飯後,沈妙珠看向似水流年幾人。
春草笑道:“奴婢求姑娘開個恩,這幾日飯菜想回屋裏有個時間享用。”
似水和流年也笑著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沈妙珠繃不住臉,先樂了:“讓廚房做幾個菜,是姑娘賞你們的。誰叫姑娘我高興呢,你們的表少爺這一回可真是掉進蜜糖裏,走大運了。”
至於香櫞對表哥的情誼,沈妙珠總不能綁著人吧。隻是往後有關鄭家那邊的事情,還是讓春草幾個人出麵吧。
打定主意後,沈妙珠趁著有時間,去開了自己的庫房。
從回來後,她的東西多是堆在裏麵。
王家下嫁女兒,鄭家也要顯示足夠的誠意,為此鄭程錦都把最好的屋子給讓了出來,隻是就算如此,還是委屈了新娘子。
王家雖說不介意,鄭氏這個當姑母的說起來還是忍不住歎氣。她也提過把名下在南城一出三進的院子借出去一用,即便是給了鄭程雲,她也願意,大不了鄭程錦那邊另外補償。隻是兄弟兩幾鄭二老爺都拒絕了不說,王家也是透露了這個意思,頗有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意思了。
鄭氏就隻能在賀禮上想法子。
沈嘉和和沈妙珠當然要配合母親,找著借口都要送禮。
這次開了庫房,沈妙珠也是想清點一下,把兄長那份也給準備出來。她也透了意思給春景,兄長沒有傳了話過來,想來就是同意了。
庫房一開,這蕉下院就鋪了一地的箱子。
消息沒多時就傳遍闔府。
鄭氏得知後同金媽媽說道:“這一下子,那些人又該眼紅了。”
“這已經是委屈珠姐兒了。”金媽媽不認同,當年進府,抬了多少箱子都是數得出來的,早晚都會有這麼一遭。
鄭氏也知道,隻是讓珍珠去一趟。
沒多時蕉下院裏的幾個丫鬟人手捧了幾樣往府裏各處去了。
春草同珍珠一起,兩個人去的是沈若畫那裏。
雖說王府那邊還沒有請人來下聘,府裏已經知道沈若畫的歸宿,不乏有捧高踩低的人,一時之間,沈若畫的待遇是蹭蹭蹭直接上了幾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