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 — 奏美樂(2 / 3)

“正是如此打算。”坐在重涵身旁的鍾承止說道,“有你這人證在,加上佛山鏢局那麼多人看著我們把你從梅林寨中救出。無論依大華哪條律法,也不能把重夫人還留在縣衙。而且成淵在,凡事都方便。”

佛山的馬車小,一車隻能坐三四個人。鍾承止、重涵、梁所與趙天穀坐了一輛車。成淵和閻王坐在另一輛馬車裏守著毛浮非。尤天、吉利及他倆的師傅坐了一輛車。不過有尤天在,那車估計夠擠的。

重涵知道梁所不認識成淵,解釋道:“方才那位高個俊逸的大人,乃當朝大理寺卿。有成大人在,知縣不會敢妄為。你隻要把所知的如實說出來便行。”

梁所有點驚訝:“大理寺卿?這麼年輕?”

“你……”重涵搖搖頭,“果然當不了官。成大人少年登科,文武雙全,二十又七就官至大理寺卿,在大華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士人圈中更是無人不知。你居然不知道?”

梁所摸摸腦袋:“哎……我每日算算賬,安置酒肆裏那些姑娘們都夠嗆了,哪還有腦子理會別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趙天穀聽了說道:“那家夥居然是當官的?我還以為是陰府的人,身手可相當了得。”

“陰府?”梁所沒聽明白,不過也沒在意,繼續向重涵問,“那大理寺卿為何到佛山來了?”

“這個……”成淵來佛山的原因,重涵並不清楚,隻能轉頭看向鍾承止,然後不由想到方才牧恬淡的話。

鍾承止抱著手臂正望向車窗外,似乎一路都在思考什麼。此時馬車已行到佛山城郊,道路兩側的房屋逐漸密集。佛山由於無城牆,城內外並無明確的界限,隻是越到城中,房屋便越擁擠。

從梁家大院出來,到攻入梅林寨,再下山行回佛山,已花去了整整一夜。道路一側的東麵天空翻起了淡淡的魚肚白,清晨的涼風帶著小雨的水滴飄入車內,在人臉上留下一絲絲冰涼。

鍾承止把頭探出去一點,指著前麵一棟房子對重涵問:“那個,是安濟坊?”

近日來回礦山路過了幾次這條路,鍾承止記得此處有家安濟坊。

重涵循著鍾承止所指望去,點了點頭:“對,城北新開的安濟坊。昨兒受傷較重的礦工都送這來了。”

“我去抓幾味藥,好給梁所換了。方才梅林寨的藥材不全。馬車別停,我一會跟來。”鍾承止說完就起身,欲從後麵車門跳下。

“等……”重涵抓住鍾承止的手,“我與你一起去,順便看看那些礦工。”

重涵又轉頭對著車外說:“長苑,你跟著馬車,我與承止一會跟上。”

然後重涵對車夫打了個招呼,與鍾承止一起跳下了馬車。

城北這家安濟坊新開不久,重涵昨日才第一次來。佛山人口眾多,但主要是因近幾十年商業蓬勃發展,陡然增加了相當多的外地匠工所致。於是佛山醫館的數量遠遠趕不上同等人口的其它城市。這家安濟坊開張後,每日從早到晚都有排隊求醫的病患。

外麵天色已有些蒙蒙亮,但室內還是十分昏暗,安濟坊中點著幾根蠟燭,有大夫在給一早來的病人切診。

鍾承止與重涵走進安濟坊內,發現坐診的這位大夫居然是認識的人。

“周太醫,您怎在佛山?”重涵見周太醫剛診完一位病人,便對周太醫見禮問道。

周太醫抬起頭看了看鍾承止與重涵,又低下頭繼續寫藥方:“原來是鍾大人與重公子啊。老夫這不是管著安濟坊之事嘛。近年各地開了不少新的安濟坊,老夫隻能到處跑了。哎,贖老夫無禮,今日不能與二位多聊,看診要緊。”

周太醫寫好藥方交給了前一位病人,又開始為下一位病人切診。排隊的病人還有好幾位,待天大亮了不知會否更多。於是鍾承止與重涵也不打擾周太醫,鍾承止去藥材的櫃台抓了些藥,重涵則去到後麵病房,詢問重傷礦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