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的大東家們一般都是四大鏢局在保護其安危,這麼一日間被劫走了多人,簡直打了四大鏢局的臉。今日一早這事就傳便整個佛山,鬧得沸沸揚揚。
到了事發之處,轎子與屍體都已被抬走,但地上還有血漬與轎子的殘塊。這地方乃秀水河旁居民區正裏,周圍圍了不少人圍觀。
見重涵過來,圍觀的人讓出一條道來,這時鍾承止三人看到,人群中間站著三名捕快與前日才見過麵的——蔡素。
重涵走過去詢問情況,卻正好聽蔡素在問捕快:“有否可能是梅林寨的人所為?”
捕快搖了搖頭說尚不能斷定,蔡素又說道:“梁大少爺武功高強,即便醉酒尋常人也絕不是他對手,這歹徒不會是普通惡人。”
重涵一聽,嘴角就一顫,梁所武功這事兒看來還是得找機會與蔡家說個實話。
蔡素見到重涵互相行了個禮,重涵問道:“蔡公子為何會認為是梅林寨所為?”
“……”蔡素沉默了片刻,走了幾步,拉著重涵到一旁小聲說,“不瞞重公子,昨兒早上梅林寨來提親,我們便回蔡彩已許給了梁家大少爺,今日就出這事……實在覺得太過巧合……”
重涵:“……不過我沿路聽說,還有別家的人被劫了?那與親事應該無甚關係。”
蔡素搖了搖頭,“這個……”
在一旁聽著的鍾承止走了過來:“蔡公子,想與你聊聊,不知可否找個地兒坐坐?”
……
幾人走出巷道,就近找了家茶樓的雅間坐下。
小二上好茶離開,鍾承止便說道:“蔡公子,聽說佛山的諸多鏢局與商幫都已受梅林寨危害以久?”
蔡素回道:“不假,自從梅林寨換了現在的頭子後,就儼然一副真土匪做派。但如今太平盛世,佛山又手工業發達,尋常人隻要願意出份勞力,不難養活自己,根本毫無落草之理。盡管梅林寨沒怎麼找我們平寶鏢局麻煩,可這般土匪做派,實在難以恭維。”
鍾承止:“佛山的官府對梅林寨是如何態度?”
蔡素:“梅林寨在現在頭子上位前,一直都較為規矩,並未給佛山本地人帶來太多麻煩。外地人吃了虧隻能往肚裏吞。而且梅林寨在佛山經營著不少暗下的賭莊。賭莊想開得長久,必然在官府有門道。佛山曆代的縣太爺,恐怕都收了不少好處。”
鍾承止:“盡管梅林寨沒怎麼找平寶鏢局麻煩,也盡管平寶鏢局不怕梅林寨來找麻煩。但相信平寶鏢局也沒少與梅林寨打好關係,換得兩廂太平,免生事端。可現在梅林寨還是麻煩找上門了。”
蔡素頓了會:“……鍾大人想說什麼?”
鍾承止微微一笑:“不知蔡公子還有佛山的其他鏢局與商幫,想不想幹脆滅了梅林寨?”
“……”蔡素皺起眉頭好好看了看鍾承止,“梅林寨在佛山有近百年曆史,根深蒂固,人員眾多。除非大殺出手,否則極難以根滅。即便不談此,梅林山那一片土地實則都為梅林寨地盤,寨內還有水源與田地,想圍滅極難。而他們山寨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就以往情報來看,山寨周圍還有不少防衛機關,想硬攻更非易事,恐怕聯合四大鏢局也無可輕易取勝,欲獲勝必然代價慘重。故就算大家都想滅了梅林寨,也僅為想法而已。除非朝廷派軍隊出手,不然這事難成。”
鍾承止手放到重涵腰間,抽出了重涵那把孫煦並未收回的尚方劍放到了桌上:“蔡公子可識這劍?”
蔡素皺起眉頭,拿起尚方劍看了看,又放了下去,目光轉向重涵:“這是……”
鍾承止又笑著說道:“蔡公子又可知重涵到底是誰家的二少爺?”
重涵立刻領會了鍾承止意思,對蔡素說:“蔡公子,佛山地處南邊,離京城距離遙遠。梅林寨畢竟隻找些小麻煩,並未有嚴重危害,想出動禁軍遠途跋涉來剿匪,恐怕難以讓朝廷的大臣們首肯。但動用佛山本地廂軍,毫無問題。可佛山廂軍不過兩千人,且廂軍一向無能。梅林寨總人數過千,又不少武藝高強,想萬全地滅掉梅林寨,也需佛山諸多鏢局的合力。不知蔡公子意下如何?若梁所與其他人真是被梅林寨所劫,此也為一舉兩得之事。”
蔡素緊著眉頭反複看向鍾承止與重涵,最後說道:“……此時事關重大,非是在下一人可決定。容在下回去商談,再給二位答複。”
蔡素說完便匆匆告辭離開。重涵聽著腳步聲遠了,對鍾承止問道:“你確定是梅林寨所劫?”
鍾承止吃了口茶:“佛山還有誰會去動數位大東家的子女。這事的表麵意圖未必在梅林寨,但一定與他們有關。而且梅林寨有些東西不簡單,不找這些鏢局,我也得自己滅了他們。給易雲省點錢好了。”
重涵把桌上劍收回腰間:“那現在……去縣衙?”
鍾承止站起身:“走,今兒估計還得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