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叫官人(2 / 2)

重涵直視著鍾承止。鍾承止即便不用魂力,也知道重涵說的是真話。

“……我會去找你,一日都不會等,立刻去找你。天涯海角也好,黃泉邊也好,奈何橋也好,你等我,我一定不讓你多等一日……好嗎?承止。不管今生今世何去何從,我們從今往後都在一起,好嗎……承止。”

“……”

“我現在是很沒用,但我不會一直這麼沒用……”重涵把頭埋到了鍾承止肩懷裏,“我不會讓你一直這麼擔心……相信我,好嗎?承止。”

“……”

“別讓我每次跑這麼遠,好嗎?承止。”

“……”

鍾承止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如果一個尋常的小孩能任性能胡鬧能不計後果,這一切鍾承止都不曾擁有的話,那鍾承止便也隻想一生就有這一次。

所有想過的事情,都在重涵麵前變得蒼白無力,就如自己永遠推不開重涵的雙臂,永遠避不開重涵的熱吻……

所有的衝動永遠都不是衝動,是根本無法抗拒。

鍾承止輕輕點了點頭:“……嗯。”

聲音太小,重涵沒聽清楚,手腿又把鍾承止卷得更緊了,頭抬起來:“嗯?”

鍾承止微微笑了笑,稍稍與重涵分開,一手別著重涵,一手伸進自己衣服裏,拉開衣襟一路向下:“……嗯……想要我嗎?”

“……”重涵已經憋了一晚上了,但可謂謹聽景曲囑咐,沒幹得太過,“……景大哥說……咳……要休息……”

鍾承止湊到重涵耳邊,輕吐著暖氣:“……官人。”

“……”

重涵要爆了,湊上去不停地吻,全身都蹭在鍾承止身上。思想劇烈鬥爭,某處充血得快把腦子都漲破了。

但今日鍾承止環著重涵的手一直沒什麼力氣。重涵深吸一口氣,將鍾承止又一抱緊,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喘息:“嗯……過幾日,待你恢複點……我……要抱你整宿……”重涵咬鍾承止耳朵,“……以後每日都抱整宿。”

鍾承止噗一聲笑了:“不睡覺了?”

重涵堅定地搖頭:“不睡。”

鍾承止又笑了笑,靠到重涵手臂裏,撫著重涵的脖子:“那……天明了,還與你說點事。待把臨安的事處理完,再與你說點事,關於陰府,關於我……你聽了再想想……”

重涵將鍾承止手抓住:“不用想,什麼都聽媳婦的。”

鍾承止抽出手,翻了個身:“誰是媳婦。”

重涵從身後抱住鍾承止:“餓了不?”

鍾承止確實餓了,點了點頭。重涵爬起來,將衣服整了整。桌子上有晚上拿進來的粥,不過早已放涼了。重涵包裹裏還有一點在江寧打包上的幹糧與糕點,以及重府做的獅子糖。重府的獅子糖並不很甜,還混了花香,鍾承止一直讚不絕口,重涵便特地帶上。

待重涵將吃的拿到榻邊,發現鍾承止根本沒法自己坐起來,才知道鍾承止有多虛,幸虧好好聽了景曲的話。

重涵坐在榻上,讓鍾承止靠在自己懷裏,喂著鍾承止將吃的分著吃完了,又收拾收拾重新躺了下去。

鍾承止擺弄了會脖子上的鬼玉。鬼玉在鍾承止手裏片刻間變成了小碎玉,鍾承止將鬼玉用繩子重新綁了綁,放進了重涵口裏,自己吻了上去。

唇舌翻卷間傳到體內的陣陣溫暖清晰可感。雙唇分開,重涵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

鍾承止似乎非常疲倦,閉著眼睛:“在你體內放入少許鬼玉做陣法,這樣你便是我的人,任何人都沒法控製你,而且尋常小毒不侵,距離近時,我還能感覺到你在哪……還有……一些……”

鍾承止沒說完就睡著了。重涵看著鍾承止枕在自己手臂上臉頰微嘟的睡顏,又忍不住擁進了懷裏。隻覺得自己一生好像把天下所有的好處都占盡了,還給了自己一樣最好的東西。若是有佛家的生生世世,也不知自己前幾世是修了多大的功德能有今生的福緣。

重涵很想繼續盯著鍾承止不停地看,仿佛用一生的時間都看不夠。

油燈的燈油燃盡,房內一片漆黑。重涵終於還是抵不住倦意抱著鍾承止睡著了。

其實他們倆都忘了,當日從建安回京城的路上,鍾承止就在才認識第二日的重涵懷裏熟睡。這對一個武功境界至鍾承止的人,本是不可能之事。

一切就好似冥冥霧海中有一盞微明的燈火,指引著茫然不知前方的路人行往那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