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與繁斐(3 / 3)

繁斐起初並未對韓玉生情,但韓玉自那次宴會後便隔三岔五地往霞淩閣跑,就是為了見繁斐一麵。最早繁斐是有些不好意思給獨一位客人作陪才一再拒絕。但登上閉月榜後,這等之事怎能一直回避?便也逐漸習慣於歡場。可拒絕韓玉這事,倒也成了習慣,未作修改。對此韓玉絲毫沒生氣,依然是隔三岔五往霞淩閣跑,繁斐不願見他也不強求,就一個人或者找上重涵他們,坐在一樓散座上,深情地看著繁斐在舞榭上表演。

在歡場與達官貴人接觸多後,繁斐怎會不明白何是人情冷暖,何是逢場作戲,多少人隻把優伶視為玩物。這韓玉數年不變的深情目光就變得尤為珍貴起來,逐漸繁斐也開始動了真情。可這數年的拒絕倒不好撤回了,而且繁斐也是想看看韓玉對自己到底是否真心誠意,有那麼點試探觀望之意,以及缺了一個順坡下驢的台階。於是明明互相中意的倆人,就一直隻這麼遙遙相望。

之後鍾承止霞淩閣登頂那事,正好給了繁斐下坡的台階。所以那日學子聚會繁斐當著眾人麵對韓玉說的話其實句句屬實並非為了場麵。而當晚這遙遙相望了兩年的有情人單獨相處,自然是……嗯,幹柴烈火,立刻打得火熱。繁斐的處子之身便給了韓玉,並互許了終生。

倆人感情自就不同於真正的初識之人,加之其後兩個多月的交往,彼此已經相當親密。繁斐在韓玉麵前早不端著那大紅牌的架子,而是露出的真性情,其實是位性子頗火辣的姑娘。這韓玉自然是被吃得死死的,虧他還好意思笑重涵懼內。

繁斐出生不足為道,不過是霞融派在當地收的孤兒做門人,資質其實不錯,但可惜又差了那麼一點,無法登大頂。俞瀚海對這些尋常門人想留在霞融山,還是出來給自己賺個生計都是放任自由。有著這一大幽冥門派做後盾,繁斐未覺得自己根本高攀不上韓玉,但是也明白韓玉無法將自己大張旗鼓迎回韓家的無奈。其實對繁斐來說,韓玉願意把自己納為妾,就已非常滿足。但韓玉卻堅持一定要把繁斐明媒正娶為正室,一夫一妻永相廝守。繁斐心有感動,可對這事,倆人都沒什麼法子,暫時也就隻能這樣在霞淩閣見見麵而已。

韓玉進了翰林院後便沒那麼多時間可以往霞淩閣跑了,這隔了好些日子才見得一麵。孫煦剛走,倆人便開始無視重涵如膠似漆、卿卿我我、耳鬢廝磨、打情罵俏。重涵在一旁看著…………要多不爽有多不爽!請多多考慮一下愛人遠在他鄉之人的心情!!

重涵一個人坐在一側喝酒,聽著旁邊不時傳來咬耳朵的說話聲笑聲,覺得這倆家夥幹脆上樓好了,可一想又不願自己一人呆著等孫煦,便隻能由著這倆人在旁邊把自己當成有一無。

重涵隻好轉移注意力,觀看樓下的舞蹈,此時這場多人泛水的群舞已近尾聲,樂曲聲逐漸轉弱,燈光轉暗,舞榭中白霧彌漫,又開始換新的優伶上台。

換場的空檔,重涵目光稍轉,瞥到了一樓的散座。這時重涵突然發現一樓散座今日坐得滿滿當當,無一虛席。霞淩閣畢竟價格不菲,兜裏沒點銀子的人根本無法光顧。即便是一樓散座,除非是節日或有特別表演之時,很少會坐滿,而今日既非節日又無任何特別的表演。

重涵皺眉仔細往樓下看,發現這些人體格都不錯,應該全帶著功夫,而且其中時而有人抬頭注視自己這間閣子。難道是孫煦說的大內高手?但是……重涵總覺得這些人似乎來者不善,不像保護之人,生出了一絲危險之感。

重涵回頭看著還在親熱的韓玉與繁斐,說道:“你們倆先上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