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者也意識到,如果鍾承止拿著這腰牌去日升記,那日升記絕對不會包庇自己這算不上大的角色。
鍾承止直起身來,敲著扇子:“這位東家既然如此肯定自己是受了冤枉,那我們現在就去|日升記一趟問個清楚吧。”
黃壯行也果斷:“好!那走!”說完便指揮守門的幾個人把這泄密者架起來。
不過鍾承止屁股都沒挪一下,知道這泄密仁兄是不敢去的。果然泄密者一看門口守門的幾人向著自己走,立刻就躲避起來,居然還帶著點功夫。場內守門的,自然是這些大東家信得過的人,多半是些店鋪夥計,根本抓不住此人。而門口一空,這泄密者立刻朝門外衝。門外守門的人都是盯著外麵,這從門裏麵衝出去的,完全措手不及。
黃壯行大聲喊道:“攔住他!”外麵守門的人才會過來,趕忙追上去,這哪追得上。
鍾承止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平安就在外麵盤旋著。鍾承止很輕地說了一句:“抓住那個跑的人。”
平安蹬了鍾承止一眼,飛去找一樓散座的景曲。
大間裏亂糟糟的,一群人湊到門口在往門外看。剛剛同鍾承止一桌的有兩位年輕人還跑出去追了。
不過沒過一會,景曲便提著這泄密仁兄,與衛書水跟著撲騰撲騰的平安從樓下走了上來。一直走到了翹著二郎腿撐著腦袋依然坐在那上座的鍾承止麵前,把人往地上一扔。
鍾承止玩著扇子笑了笑,說:“這位東家,今兒跑得了一時,又跑不了一世,有何用?難道這臨商商會還會殺人滅口不成?”
黃壯行馬上走過來:“鍾公子,我們臨商商會向來做事公正,隻是這會中之人,都用著會裏的資源,受著會裏的好處,最後卻做了背叛商會之事,那自然要受到一定的懲罰,不然這臨商商會豈不是任人拿取之物了。”然後低頭對著被景曲扔在地上的那位泄密者說道,“當然,也非強製,我們是生意人,並非江湖人。隻是若自覺將該罰的款交了,便留你一條活路。以後你繼續做你的生意,商會不會幫你,但也不會礙著你。但若想逃跑抵賴,我們也不會追著你,隻是你就別想繼續在臨安乃至整個江南做生意!”
泄密者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對著黃壯行吼道:“什麼做事公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與臨幫勾結的那些事!什麼不礙著!什麼會裏資源好處!如不加入商會根本就沒法好好做生意!好的鋪位,好的渠道,好的材料,全被商會壟斷!在臨安如不加入臨商商會如何可能做大生意?就是應該要晉商來好好的來把水弄混點,才可能讓尋常生意人有條活路!”
泄密者轉過身對著鍾承止:“俞大東家作為大華總商會之主,不應該管管這些事嗎!就由著這些人為所欲為?!”
鍾承止眼裏綠光閃了閃,泄密者這些話說的倒是肺腑之言,不過黃壯行說的也非是假話。這中間是非曲直往往就是立場問題,站在不同位置看,便有不同的對錯。這事鍾承止也不能擅自替俞瀚海做主了,回道:
“有道是:他無仁,我無義。這位東家是這個意思嗎?便是進臨商商會,就是專門來尋仇解恨的了?”
鍾承止這麼一問,泄密者語塞了起來,總不能回答說是的。
此時黃壯行插話道:“鍾公子,此事絕非這毛東家說的這樣,加入商會自然應有加入商會的好處,不然商會意義何在,又何以生存!自古商人地位低下,如不團結對外又何以自保!”
鍾承止站起身,對黃壯行笑了笑:“黃東家,這是你們商會內的事兒,在下今兒自然不便多言,就到隔壁閣子裏去坐會好了。不過……”鍾承止轉身對著黃元敬,“這黃進士,在下就先帶走一起喝點小酒去。”說罷鍾承止便見禮,拉著一臉受寵若驚的黃元敬出門去,成淵還有景曲、衛書水也跟著一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