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好主意(1 / 3)

五人就在三樓尋了間空閣子坐下, 找小二點了些酒。待小二端上來又出去關好門, 黃元敬立刻起身給鍾承止幾人見了一禮:“鍾大人為何會在此處?還有這位……”黃元敬看著成淵露出思考的表情, “好似在哪見過?”

鍾承止回:“一點公事, 與黃大人說了可不能告訴他人。”

黃元敬馬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那自然是不能說的, 鍾大人放心放心。鍾大人不要叫在下黃大人, 這……聽著別扭, 就叫在下元敬吧。”

鍾承止眼裏綠光一閃,笑了笑:“我們也是同科,年紀也差不太多, 確實不用客氣,元敬叫我承止便好。”鍾承止轉頭指著成淵,“這位是大理寺少卿成大人, 元敬可能在瓊林宴的時候見過。”

成淵這可是四品大官, 黃元敬馬上又起身對成淵鞠躬行大禮。

成淵回道:“黃大人免禮,我們微服出訪, 黃大人不必與我們客氣。”

鍾承止把黃元敬拉回坐下又介紹了一下景曲與衛書水, 然後說道:“我們來臨安是查去年臨幫漕船中毒一案, 聽剛才的言談, 似乎臨商商會與臨幫還有些關聯?”

黃元敬皺眉思考了片刻, 回道:“其實這話作為黃家人本不應多說, 而且我畢竟旁著一服,又從小被安排入仕,對榮鼎錢莊還有臨商商會內部的事便不是那麼清楚。”

鍾承止點點頭:“無妨, 元敬知道多少能說多少說多少便是。”

黃元敬:“剛剛那位被指認泄密的東家姓毛, 也是開緞子鋪的,但是與陳家的規模不能比。他說的話並不假,臨商商會確實占著臨安這塊最好的資源。就拿緞子鋪來說,陳家的緞子鋪的鋪麵皆是城裏最好的地段,從桑農那收的蠶絲,也是都由陳家先選了,才能輪到別家。而別的不在商會內的小戶,就算能拿同樣的地段鋪麵,也要掠更貴的房錢。”說到這黃元敬頓了下,又繼續說,

“這個……我也是聽外人說的。據說比如有商會外的小戶,占了好的鋪麵,這鋪麵正好有商會內的人想要,如直接交涉要不到,商會便會要臨幫的人去找其麻煩,加以威脅,最後讓其不得不轉讓出。如此這般,所以假如不加入商會便很難與商會內的大戶抗衡。但是反過來說,早年還沒有臨商商會之時,特別容易產生一些惡性事件,例如價格戰、以次充好、大戶壟斷控製市價,這些在商會的規範下便好了許多。而且也不會隨意讓外地大戶找到路子就占去了資源,對本地商賈也是一種保護。外麵人看來,這是商會強權霸道,對商會內的人來看,這些不過商會對會內商戶應有的優待,不然商戶為何加要入商會呢。”

鍾承止:“其實就是站什麼立場說什麼話,倒也說不來誰是誰非,不過若是要臨幫的人去砸場子,那便如何都說不過去了。”

黃元敬:“這個我也隻是聽說……到底如何,恐怕隻有我大伯還有陳夫人、吳東家以及他們親近的人才知道了。近十年臨商商會的事基本都是這三人主管。”

成淵:“商會與臨幫應該也有正常的關係,估計商會內的商戶貨物運輸走的都是臨幫的船。還有榮鼎錢莊免不了有要運銀子的時候,比起請鏢局,要臨幫直接護送更為穩妥,畢竟一般江湖人不敢隨便動漕幫。”

黃元敬點頭點頭:“成大人說的是,確實是這樣。所以臨商商會與臨幫關係著實不一般,而且恐怕大華所有商幫的商會與漕幫都脫不開關係。”

成淵:“不過去年中毒事件是發生在漕糧的船上,若是平常貨物的船,倒可以好好搜查了。

黃元敬:“那事我也有聽過,當時也沒查出犯人。亡者家屬還一起到衙門去大鬧,臨幫也被騷擾了一陣子。據說有些人的遺體都沒有送回來。”

成淵聽到此眉頭一緊:“遺體沒有送回?這無可能啊,因為當時漕船要趕著入京,在臨清遺體就全部下船了,到臨清時這些遺體就已放了數日,為免引發疫疾,並未多保留,而是盡快通知家屬並送回遺體。隻留了幾具無親屬的送往京城查探,最後仵作也未查出原因。”

黃元敬:“絕大部分是送回了,但是有三五位的遺體沒有找到,這幾人的家屬鬧得特別厲害。”

成淵的神色越發嚴肅起來:“此事任何卷案裏都未提起,京城完全不知。”

看著成淵肅然的表情,黃元敬稍微有點虛:“我……聽說是這樣的……也未知詳情就是。”

成淵:“無風不起浪,此事須好好調查。”

鍾承止依然玩著黃博厚給他的那把紅湘妃竹扇,轉頭對著黃元敬說:“你可知‘鬼鬥蛋’?”

黃元敬楞了一下:“承止……”黃元敬發現自己直呼新科狀元的名,心裏又蕩漾了,滿麵春風,“承止也知道‘鬼鬥蛋’?”

鍾承止點點頭:“想去‘鬼鬥蛋’看一看,不知何處可要來‘鬼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