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涵一口氣憋著, 在人群中胡亂地竄走, 自己都不知走在哪裏。走了半天, 繞到一條沒人的小巷裏, 靠著牆停下, 終於喘過了氣來。
“今次不等我了?”
鍾承止那溫婉的聲音。
重涵循著聲音轉頭, 鍾承止就站在不遠的巷口。重涵又轉回頭來不看他。
“那我走了哦。”響起轉身的腳步聲。
重涵頓時猛地跑過去拉住鍾承止的手臂。
“……”
倆人都沒說話。
重涵突然覺得, 假如他剛沒拉這一下,鍾承止肯定就真的走了,再也見不到了。
鍾承止對著低頭一語不發緊緊拽住自己的重涵, 反手將其手臂握住,把重涵拉到自己麵前,抬頭看著。
“……想買點東西嗎?這次我買單。”鍾承止微微一笑。
“……”
重涵緩緩抬起目光, 看著鍾承止一如既往的微笑麵容, 點了點頭。
………
景曲就在不遠處,三人無言地走在臻融莊內。重涵默默看著, 看著路邊小店, 也看著鍾承止。
鍾承止依然是那般波瀾不驚麵帶微笑。他沒問, 鍾承止也沒主動解釋任何事情。
路過一家小的古玩店, 重涵左右望了望, 走了進去。做為重家二少爺, 他非是想要什麼,他隻是希望有樣鍾承止給他的東西。
三人在店裏隨便看了下,當然景曲隻是直視前方。
“三位公子, 想要什麼?”掌櫃的迎過來。
“……這個, 給我瞧瞧。”重涵指著一樣東西對掌櫃說。
掌櫃笑嘻嘻地拿起給他。
“公子真有眼光,這可是上好的和田籽玉,溫潤雅致……”掌櫃劈裏啪啦地在一旁介紹。
重涵拿在手裏看了看,摸了摸。
“要這個嗎?”鍾承止問道。
重涵點了點頭。
這是一對小的鍾形佩,大小是戴脖子上的,沒有太多華麗的雕工,隻稍稍在四周雕了些鏤空,中間刻了點花紋。兩個形狀都為一麵平整一麵圓形凸起。平整的一麵拚合在一塊,就好似一整口小鍾。玉質還行,不過這種小玩意既不特別也值不了很多錢。重涵是看上了形狀與可以隨身佩戴。
“這種鍾形佩,寓意終生有福。又是一對兒,所以是小兩口鍾生有福。嘿嘿,就是愛侶戴的。”掌櫃見鍾承止價格都沒還直接給銀子,劈裏啪啦得更厲害了,又覺得重涵、鍾承止應該是一對兒。
“……我隻要終身有你就好……”重涵聽了在一邊略有沙啞的聲音說道。
聲音不大,但鍾承止聽見了,轉頭對重涵笑了笑,沒有回話。
掌櫃覺得氣氛微微有些不對,也不再多劈裏啪啦,反正東西也賣了,便主動穿好了紅繩遞到了重涵手裏。
三人離開古玩店走了幾步,重涵停下,對鍾承止問道:“……你願意戴一個嗎?”
鍾承止笑笑,拿過重涵手裏的小玉鍾,幫他戴上一個,放到其衣服裏貼身掛著,然後給自己也戴上了一個。
重涵終於又露出淺淺的笑容,握上了鍾承止的手。
這時,鍾承止對重涵說:“今日我們外宿吧。”
重涵頗為詫異地看著鍾承止,點了點頭。
三人回到馬車上。鍾承止對車夫與小廝說了一家客棧,乃是城內的那家竹鬆看,接著又交代小廝回重府去拿換洗的衣物。上次想外宿要小廝拿衣物,是因為上墳須專門的穿著,這次照說是不用的。不過重涵更疑惑的是,鍾承止居然知道城內還有家竹鬆看,是自己無意中提過,還是前些日子逛京城時看到了?
中毒事件雖還未解決,不過並沒影響到城內這家竹鬆看營業,顯然竹鬆看後台也不簡單。不過畢竟出了死人的事,生意很清淡,來住店吃飯的應該都為尚不知情的外地人。
下馬車時重涵發現,景曲背著一個長條的行囊,好像是從建安回京城時景曲背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