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知道。”
朱蒙到嘴邊的話一下子被堵了回去。
“你真不想知道?”朱蒙不死心,又問了一遍,“年輕人要有點好奇心才好。”
“很可惜,我真不想知道。”寶禾先生答道。
無法,朱蒙隻能把目標轉向別人。
“寧姑娘......”
朱蒙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阿寧擋住了。
“我已經好幾千歲的人了。”阿寧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這個好奇心。”
朱蒙有些鬱悶,在他看來,人生最大的煎熬莫過於你有滿肚子的話,卻沒人願意聽你去說。
“子安小哥。”忽然,朱蒙看見了劉子安,快步走了過去,道,“你想不想聽個故事?”
劉子安有些奇怪,不明白朱蒙為什麼忽然要給他講故事。
難不成這老狐狸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不聽。”劉子安道,低頭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你幹什麼?”朱蒙看劉子安在那裏塗塗抹抹的,皺了皺眉,問道,“在畫畫?”
“晚上老個做夢,打算把夢裏的東西畫出來,讓阿寧幫我看看究竟是什麼。”劉子安答道。
人家既然有事情要忙,朱蒙自然不好打攪,隻得悻悻地走開了。
“難道我就這麼招人煩?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聽我說說話。”
朱蒙向來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接連著三次碰壁還是讓他心裏有些不好受。
忽然,乙戌君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乙戌君!”朱蒙朝他大聲打了個招呼。
乙戌君回過頭來,淡淡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然而,看著乙戌君那張冷漠的臉,朱蒙卻忽然沒有了聊天的欲望。
“年輕人,知道你有國仇家恨,那也不必天天苦著個臉啊!要知道,境隨心轉,相由心生。你天天板著個臉,豈不是給自己的複國之路增加阻礙?”
乙戌君在心裏默念著在秘境中得到的啟示,生硬地扯出了一個笑臉。
朱蒙一下子沉默了,他從沒想過居然有人能笑得那麼難看。
“算了,平常心就好,你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吧。”
乙戌君聞言,立刻恢複了他那副麵癱的表情。
“唉!”朱蒙看著遠處的海,忽然歎了口氣。
歧舌國的產業他已經交代明白了,可是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喜歡麻煩,也喜歡刺激,然而這次的旅伴一個個都跟悶葫蘆罐似的,即使出了事情,也能很快解決,根本等不到事情鬧大。
“真無聊啊!”他忍不住感慨。
本以為劉子安是個能鬧事的,結果一到寶禾先生身邊就變得服服帖帖的,乖得跟隻小貓似的。
“得搞點事情啊。”他心道。
寶禾先生從艙房裏出來,恰好看到朱蒙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道:“你還好嗎?”
“不好,很不好!”朱蒙看有人在關注他,心中竊喜,然而麵上卻做出一副難過異常的樣子。
“怎麼了?”
“你不是不願意聽我說話嗎?為什麼還來問我?”
寶禾先生看著他那浮誇的表演有些哭笑不得,但明麵上還是順著他的話寬慰道:“我願意聽你說話,你說吧。”
寶禾先生這麼和氣,朱蒙反而有些裝不下去了。
“你說乙戌君他整天板著個臉,是不是沒有其他表情了?”朱蒙想起方才的疑惑,問道。
“有別的表情。”寶禾先生想了想,道。
“什麼表情?”
“恨不得殺了我的表情。”
朱蒙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這個時候笑,有點不太厚道吧。”寶禾先生無奈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像你這種人也會有人想要殺你的話,那想殺我的人豈不是更多了?”朱蒙擦了擦眼角,道,“就是不知道我死了有沒有人會給我上墓。”
“如果我還記得你,又恰巧有時間的話,也許會的。”寶禾先生笑道。
“這條件可夠苛刻的。”
“現在把話說明白了,回頭萬一你真出了什麼事,九泉之下總不會怨我。”
朱蒙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你這個人就是太沒情趣了,難怪找不到媳婦。”朱蒙嘖嘖道,“這個時候會說話的男人通常會安慰說一定會記得他的,即使那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