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丟失的玩具(2 / 3)

故事的結局是我在機場的派出所寫了一份保證書,並留下了五百大元罰款和詳細的聯絡方式,他們的頭頭說了一句比較有威脅性的話:要是七隻都找出來就好,找不出來萬一有些什麼事,我們還會找你的。這趟旅途就在一片混亂和驚悸中萆草結束,疲憊之餘還使得我日日擔驚受怕足有大半年。而文靜同誌唯一的反應是一回家就給我娘打電話:螃蟹跑光了,阿婆再叫人給我帶點過來!

上學真好

吃晚飯的時候,上小學五年級的兒子告訴我,他的兩個腮幫子疼。我一驚,趕忙去摸,果然有點腫。我說可能是腮腺炎吧,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許多人小時候都得過腮腺炎的。”我怕他有顧慮,忙安慰他。沒想到兒子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媽媽,如果是腮腺炎,我是不是好幾天都不用上學了?”

“當然,這個病有一定的傳染性,所以要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我在擔心兒子為此會落下功課。

“哇,太棒了!”兒子歡呼了一聲。

從醫院拿了藥,兒子又讓我買了一些好吃的,高興地捧在懷裏,絲毫沒有生病的痛苦。望著他那已經明顯腫脹的小臉,心裏真是又可笑又心疼。

一個星期的病假讓兒子興奮不已,他計劃著自己要玩些什麼,仿佛他甘願用生命換來休假,盡管他要喝很苦的中藥,要往腮幫上塗黏黏、厚厚的仙人掌汁。

難道兒子就真的那麼討厭上學?

第一天,因為疼痛和低燒,兒子昏昏沉沉的,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

第二天,因為嘴張不開,兒子隻能吃些牛奶、麵包之類的食物。他眼淚汪汪地盯著那些經常令他垂涎三尺的美食。

第三天,精神好些的兒子興致勃勃地玩電腦遊戲,看有意思或沒意思的電視打發時間。

第四天,兒子有點無聊,對電腦和電視失去了興趣。他背著手,在家裏走來走去,不時地看鏡子裏自己那張塗著褐色藥汁變形的臉,皺緊小眉頭歎氣。

第五天,兒子照例給同學打電話詢問作業。也許同學告訴了他學校和班裏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兒子捧著電話開心地笑著,放下電話後,一個人呆呆地坐著。我安慰他:“因為腮腺炎有傳染性,同學們不會來看望你的。”他點頭,卻明顯地有些落寞。晚上臨睡前,他小聲地對我說:“媽媽,我想上學了。”

第六天,兒子趴在陽台上,看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看樓下孩子們快樂地做遊戲,滿臉羨慕的神情。他開始焦躁不安,把玩具和書本扔到床上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第七天,兒子抬起已明顯消腫的臉急切地問我:“怎麼樣,媽媽,你看已經全好了,我該上學了吧?”

“上學有什麼好的,每天要那麼早起床,還要做這樣那樣的作業。”我笑他以前的抱怨。

“我寧願早起,寧願做作業也不要再呆在家裏了。我好想上學,我想同學們了,真的!”眼淚在兒子的眼眶裏直打轉。

晚上,兒子高興地收拾好書包,把校服整齊地放在自己的床前。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滿頭大汗,髒得像個小花貓似的兒子放學回家,一進門就嚷著餓死了。

我摟著兒子問他:“上學快樂嗎?”

“那當然!和同學們在一起真高興。我還要參加學校的足球比賽呢!”兒子一臉的得意。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緊張地問我:“媽媽,我不會再得腮腺炎了吧,我再也不要休那麼長的病假了!”我告訴他,得過一次腮腺炎以後就不會再得了。一次就夠了,我想這一次生病的經曆也會讓兒子終生難忘的。

希望兒子永遠快樂。

心鎖

在某一天的早晨醒來時我突然意識到,隨著兒子身高與年齡的同步增長,彼此之間的溝通越來越困難。他經常獨自一人待在自己房間裏,關上門不知在忙些什麼。我覺得有些好奇,就試圖了解內情。然而,無論我怎樣的旁敲側擊,怎樣的苦口婆心都無濟於事。強烈的好奇心與無法釋放的愛心攪得我,寢食不安。

星期日,兒子與同學出去玩。我一個人來到兒子的房間,發現他的書桌上很亂,就走過去想整理一下。此時,我突然靈機一動,說不定能從他書桌的抽屜裏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於是,我像賊一般地尋找欲了解他內心世界的突破口。我輕輕打開他的抽屜,發現有一個藍色的日記本讀完兒子的日記,我內心感到了一種強烈的震撼,我原以為自己是多麼的愛他,與我的童年比,他簡直生活在天堂裏,卻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原以為自己的心靈與他貼得很近,可萬萬沒有料到他並沒有把父母當作朋友。看來,我真得想辦法與他溝通一下了。

傍晚,兒子回到家裏,又關上房門獨處,用晚餐的時候,他突然問:“爸,你倆誰動我的東西了?”我假裝糊塗地說:“沒有啊。”見我態度如此堅定,他什麼也沒說,就滿臉不悅地走開了。過了一會兒,我來到他的房間,很誠懇地對他說:“兒子,咱倆談談好嗎?”他頭也不抬地說:“有什麼好談的,況且我也沒有時間,我和你談,誰給我寫作業啊。”“那好吧,等改日有空再說吧。”我隻好無奈地說。

過了兩天以後,乘著兒子不在家,我又偷偷溜進他的房間,企圖從日記裏洞察出他內心的秘密。令我驚訝的是,抽屜上不知何時安了一把鎖頭,頓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

晚上,兒子回到家後,我鼓足勇氣對他說:“兒子,爸爸犯了一個錯誤,你能原諒我嗎?”兒子沉思片刻說:“不就是偷看日記的事嘛,我不想再談這件事。”“如果你原諒爸爸,就請你打開鎖頭,別把家長當特務好嗎?”兒子氣呼呼地對我說:“這是鎖頭,交給你,這回你滿意了吧?”若幹天以後,當我無意中再一次來到兒子的房間時,一心想走進兒子內心世界的我,又鬼使神差般地欲看他的日記,我驚訝地發現,兒子的抽屜雖然沒有上鎖,可那日記本不知何時已無影無蹤。有一天兒子突然對我說:“老爸,你是不是特失落?”“這話怎講?”“因為我把日記扔了,並發誓,不會再寫日記了。”

聽完兒子的話,我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雖然兒子表麵上交出了那把鎖抽屜的鎖,卻在自己的心上為我安了一把鎖,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打開這把心鎖?

下棋

過去,我對象棋一無所知,直至兒子滿5歲時,嚷著要與我下棋,我才知道“馬走日,象走田,小卒一去不複還。”

與兒子下棋是一件無奈的事情,我常常輸得很慘,盡管如此,一見到兒子那開心的樣子,我心裏就感到無比欣慰。

對於下棋我沒有一點興趣,隻想陪他玩玩而已。時間久了,覺得總輸畢竟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況且,我已明顯感受到下棋時兒子對我的輕視,他先是提出讓我一個車,後來竟狂言讓我車馬炮,並隻走三四步就置我於死地。麵對挑戰,我先是麻木,後是覺醒。我開始把用於讀書寫作的時間移到對棋術的研究上,待自己有信心贏對方時,主動宣戰。沒想到兒子卻漫不經心地說:“跟你下棋沒意思。”沒意思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清楚,無非是嫌我“棋臭”,這極大地傷害了我的自尊心,同時,也堅定了一定要贏他的信念,我等待時機。

一日,他從學校歸來,我說:“兒子,咱倆下盤棋,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兒子沉思片刻說:“說話算數,不許反悔。”我們擺好了棋子,按照常規我先走。這次我請他先走。他說:“我四步就結束戰鬥。”邊說邊得意忘形地瞅著我笑。我故意像往常一樣先走一步。麵對他雙炮的轟擊佯裝不知,暗地裏做好了準備,並很快出其不意用馬將對方的帥置於死地。麵對這個結局,他簡直不相信,並有些耍賴地說:“這次不算,再來一局。”

我知道他是一個贏得起輸不起的孩子,為了對他以前的所做所為進行“報複”,我第一次毫不客氣地學著他的神態:“跟你下棋真沒意思。”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意思。”

這時,收音機裏傳出來王靖雯的歌聲:“想走出你控製的領域,卻走進你安排的戰局,我沒有堅強的防備,也沒有後路可退……”

歌聲結束時,兒子悶悶不樂。我問他是不是因為輸贏,他淡淡一笑,“我在想,我會不會是你人生的一個棋子。”

我愕然。

真想拆電話

兩年前,兒子去外省讀書,他寄回的第一封信曾令我和妻子激動不已。信中寫道:“從現在起,二老每晚看電視天氣預報時,肯定會特別關注““市的氣候,因為這裏有你們那不知冷暖的兒子……”當時,我含淚笑著說:“這孩子真鬼,怎麼知道我們的心思?”妻子擦著眼睛深情地說:“兒子與我們心有靈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