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易說道:“天下奇人多,以後還會有第三批,第四批,除非這個地方被人破壞掩埋。”
四人說說談談,晚上就互相靠著在火堆邊上睡過去,半夜的時候,楊硯卿醒了,見舒易正站在溪水邊發呆,便走過去:“三爺爺不睡麼?是不是溪水的聲音太吵了。”
這溪水分別是從高處下來的,所以水聲嘩嘩,頗有些氣勢,在夜裏寂靜的山林裏,格外清晰,舒易說道:“我在想,出賣我們的究竟是什麼人,殺你奶奶和母親的又是什麼人,有些事情理順了,可又突然打了一個結,讓人想不通,理不順,硯卿啊,你有什麼看法?”
“無名是關鍵。”楊硯卿說道:“或許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誰?”舒易問道。
“等回了十裏洋場就知道了。”楊硯卿笑著說道:“三爺爺以後有什麼打算?”
“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以後就跟著你了,同時把這一手技藝傳到你的手上,也算是後繼有人,不,不止是你,還有齊石和老六。”舒易說道:“他們都是聰明的孩子,重情義,值得教,就像鐵男和華天。”
提到鐵男,楊硯卿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鐵男現在是地下黨。”
舒易說道:“這些事情你都講過了,怎麼樣,你如何想?是繼續這樣獨善其身,還是投靠一個陣營?做更多的事情?老頭子那邊的做派你是一清二楚了,事情剛進入到一半,就開始派人緊盯著你了,這個人的做派還真是不相信任何人啊,弄不好孔家的大少也是一樣的處境。”
楊硯卿倒沒有想到這一點,孔令錚畢竟叫他一聲姨父,不過, 不相信他人的人恐怕永遠是這個樣子,“三爺爺話裏的意思是?”
舒易擺擺手:“我倒不是替鐵男說話,隻是民間對這兩派早就塵埃落定了,民心所向一清二楚,但是個人的選擇畢竟隻是個人的,到底要怎麼做,還是聽從你自己的,經曆這麼多事情,會把家族情仇放在第一位,是我們的共通之處,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見到的人,經曆過的事情數不勝數,老百姓才是最底層的人,可也是數量最多的人,一旦他們開始覺悟了,奮爭了,這世道恐怕就要大變了。”
“爺爺說的錯,究竟是什麼,我會弄清楚再做打算的。”楊硯卿抬頭看天:“天要亮了。”
舒易點頭:“叫醒他們,下去吧。”
叫醒了齊石和吳老六,一行人休整一番後便開始下水,舒易已經摸索過,知道如何找到盜洞,那地方被一塊石板蓋住,掀開後,水麵便激起一個個小小的漩渦,舒易打前陣,率先跳下去,三人緊隨其後,最後下去的吳老六還將那塊板蓋住,說也奇怪,水居然不往下走!
四人在舒易的帶領下順著盜洞往前,盜洞方正,舒易在牆上看著什麼,楊硯卿問道:“三爺爺,你在看什麼?”
“機關,地下的第一個機關就要到了,千萬要小心。”舒易說道,停下了腳步,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扔過去,“崩”地一聲:“趴下!”
四人幾乎同步,同時將身子緊緊地貼在地麵,那箭越過所有人的頭頂直直地朝他們身後射去,轉瞬間沒有了影子,所有人的頭頂都是涼嗖嗖地,好像頭皮被帶走了一樣,箭射過來的聲音更是清晰,嗖地一下,勁道相當大!
齊石罵道:“娘的,好險!”
他摸了一把頭皮,頭皮涼嗖嗖的感覺讓他覺得頭皮已經掉了,楊硯卿站起來往回走,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落在地上的箭,不直接用手拿,用手帕包了看,這是青銅製的箭,古時的箭都以青銅來製,商代的銅箭頭已頗陰毒,凸脊、叁角形扁翼,當箭頭刺入身體後,兩翼的倒刺會牢牢鉤住合攏的傷口難以拔出,血槽就像吸血蝙蝠般抽出敵人的血液。時至戰國,新興的叁棱翼樣式更使箭即便拔出傷口也更難愈合,並且相應的血槽增至六個,秦代箭頭則提高了致人中毒的鉛含量,同時與某些秦劍一樣,依然鋒利無比,但銅材較難得,秦代開始嚐試用鐵製作箭頭鋌部,但依然是以銅製為主。
這隻箭就是這種帶有倒刺的箭,非但抹了毒,一旦紮進肉裏,想要拔出來就難了,難的皮肉之痛。
“大哥,看什麼呢?”齊石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