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建鬆下電器3
馬場上的小妹妹
可可自從認識巴尚後，生活裏多了一個關心她的人，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阿蒂漢自從認識一位來自蒙馬特的女歌手依薇後。很想放棄裁縫助手工作。她對可可說：“在裁縫工作上，我是沒有長進了，也不會有大的發展，我想去維奇的音樂廳裏工作。”
可可知道正在走紅的女歌手依薇原來也是一個裁縫助手。音樂廳裏高額的收入讓她心動了。她說：“那麼我們就一起去維奇發展吧!”
可可的心裏想掙到很多錢的願望，驅使她夢想自己也能成為第二個依薇。為了維奇之行，可可做了兩件新衣服，做了兩頂新帽子。她希望新衣服能給自己帶來好的運氣。
衣服和帽子做完了，可可和小姑姑站在鏡子前欣賞著自己的俏模樣，在可可眼裏，自己有一張美麗的臉，她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成為巴黎知名的歌星。
可可的心情好極了，離開慕蘭之前，她和小姑姑穿著新衣服在公園裏拍了一張合影。她沒有想到，這張像沒有成為歌星的玉照，卻成了她日後在服裝業走紅時公諸於世的第一張照片。
照片上，可可和小姑姑穿著可可設計的新樣式衣服，顯得美麗大方，楚楚動人。照片中可可直視著鏡頭，穿著寬肩套裝，粗腰帶，素雅的上衣和裙子上繡著幾朵鮮豔的小花，一條絲巾把整套服飾點綴得更美。
照片中阿蒂漢含笑望著可可，她穿了一套高領的套裙。她們的服裝樣式，都是可可別出心裁設計出來的。走在大街上，兩個漂亮女孩的新衣服，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
可可用浪漫的絲巾點綴著具有嚴肅味道的衣服，和阿蒂漢的比起來，她的衣服顯得較有裝飾之美，這套衣服後來成為可可服裝式樣的原形，成為她的代表之作。
然而，當可可和阿蒂漢來到維奇時，新衣服並沒有給她們帶來好運氣。
在維奇，有著各式各樣的音樂盛會，從通俗的音樂表演，到輕音樂會、古典音樂會，都是場場客滿。早晨，公園裏有音樂台的溫泉管弦樂。下午有音樂咖啡座和輕音樂會。晚上，大賭場、伊甸劇院、阿卡爾撒及愛麗舍宮的歌劇喜劇表演通宵達旦。
可可想，自己如果能在這些音樂廳裏的任何一家站住腳，都會很快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在伊甸劇院，可可獲得試唱的機會，然而她並不順利，在鋼琴師的伴奏下，她唱了好幾首歌曲，盡管在台上，可可表現出了自己的魅力，可是她沒有得到像在圓頂亭音樂廳初次演出時的掌聲。台下的觀眾，對音樂的欣賞水平很高，她更不會在這裏聽到像軍官們熱烈的喝彩聲和掌聲。
夏奈爾演出吸引觀眾的是她美麗的衣服，台下坐著的闊太太們都好奇地問：“你的衣服是從哪裏買來的?”
一心想在歌唱方麵發展的可可，被劇院老板告知，她做歌手是不合格的，做個伴舞者還是可以的。
阿蒂漢的演唱也沒有過關，她被留下來做了收款員。
可可火熱的願望刹那間破滅了，她不想留在這裏做一個低級的舞女，這時巴尚退役後在維奇居住，她便去看望巴尚。
可可見到巴尚後第一句話就說：“我不是唱歌的料，看來我還得回慕蘭的服裝店裏工作。”
巴尚說：“到哪裏工作，並不是要緊的事，我們現在應該去看賽馬。”
在阿利埃河的另一端，在拿破侖公園對麵的俱樂部競技場上，可可曾經自己來這裏看過賽馬，如今在巴尚的陪伴下，故地重遊，賽馬場地精彩的場麵，讓可可馬上就忘記了音樂廳裏自己試唱失敗的事。
巴尚知道可可喜歡唱歌，便常常請她去喝茶聽音樂，為了讓可可高興，他總是給可可創造登台演唱的機會。跟巴尚呆在一起，讓可可領略到了有錢的公子哥瀟灑的生活方式。
一天，巴尚把可可請到了皇廬。巴尚指著一大塊馴馬場地說：“可可，你願意住在這裏看我馴馬嗎?”
可可說：“天啊，你真的有自己的賽馬場地了。”可可望著眼前廣闊的空間，看著無微不至關愛著自己的巴尚，她在心裏慶幸，此行雖然沒有找到理想的工作，卻找到了一個可以庇護自己的人。
巴尚說：“我在這裏買下了夢寐以求的一塊地，這裏因12世紀菲利普國王由此路過，堡壘便得名皇廬。可可，你願意成為這裏美麗的賽馬皇後嗎?”
可可知道巴尚話裏的含義，但是她卻繞開了巴尚的話題說：“我希望有一天成為這裏的服裝皇後。”
巴尚為可可能留在皇廬陪他感到高興，可是他卻從來不提幫助可可開服裝店的事情，而總是把談論的話題引到他的馬身上。
皇廬風景優美，景色怡人，可可跟著巴尚在這裏過著寢食無憂的生活。他們一起學習馴馬，研究騎術。
在沒事的時候，可可在床上一懶就要到中午才能起床，她在床上喝咖啡、喝牛奶，看通俗小說。當她知道巴尚有外出的計劃時，卻常常第一個起床做準備工作。
在馬場上，可可喜歡穿簡樸合身的洋裝，喜歡穿男性化的高領衣服，再配一頂硬草帽，用帽夾挽住一頭茂密的頭發，顯出高貴幽雅的氣質。
在帶著獵犬狩獵的時候，她將自己打扮成端莊嚴肅的女士，側身坐在馬背上，頭戴圓頂窄邊的禮帽，頭發在後邊紮成一束，下身穿著上寬下窄的馬褲。
可可的裝扮，成了來馬場觀看馬賽的闊太太們議論的焦點，可可應這些闊太太們的邀請，給她們做出了豔麗的篷裙，帶有蕾絲花邊的外衣，高聳的黑貂披肩，長串珍珠或兩英尺高兀鷹羽士帽……
這些穿金戴銀的女人們對可可做出的衣服愛不釋手，她們對可可的美麗容顏更是羨慕不已，當22歲的可可初次來到這些女人麵前時，有人問：“可可，你多大歲數了?”
可可不假思索地回答：“16歲。”
巴尚聽到可可說出了比自己實際年齡小6歲的數字，他補充道：“這是我最小的妹妹。”
可可在巴尚身邊公開扮演的角色是小妹妹，是馴馬場上的夥伴，是請回家裏的裁縫師，是蜜友和助手。事實上，巴尚卻成了可可的情人。隻因為巴尚家族地位的顯赫，娶回了門當戶對的新娘愛蜜蓮，可可和巴尚的戀情才成為不能公開的故事。
對於巴尚娶妻一事，可可從來都沒有和巴尚提出爭議。她甚至親手為巴尚設計了新郎的禮服，這一點讓巴尚對可可更加心存感激。
夜深了，可可在燈下為巴尚縫著新郎服。“愛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我!”她在心裏一遍遍默念著這句話，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不依附任何人生存的人，在她的心裏想開一家服裝店的願望強烈地沸騰著……
出身的卑微，讓可可認識到現實生活的殘酷。她在迷迷茫茫的人生路上，當她承認自己在其他行業沒有大的發展後，她認識到，隻有從事服裝工作，才能讓她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才能讓她能夠維護做人的尊嚴。
檸檬爛了
一晃可可在馬場已經度過了三年。在這三年裏，她的姐姐朱莉重蹈母親的覆轍，和市場裏的小販生下了一個男嬰。男方願意承認孩子，卻因朱莉卑微的出身，不能光明正大地娶她過門。
阿蒂漢也找到了自己的愛人毛利斯。毛利斯是裏摩日的貴族之後，他的父親奈克鬆男爵，是距歐巴辛不到50公裏的上維埃納省有名的大地主。當他的母親知道兒子要娶一個女店員時，眼淚滾滾而下了，他的父親則要免去毛利斯襲爵的資格。這一對真心相愛的有情人隻好悄悄居住在維奇，盼望著男方家長能有點頭同意他倆婚事的那一天。
可可喜歡的妹妹安托涅特已經21歲了，長著一雙棕色的大眼睛，麵容嬌美，出落得亭亭玉立。可可礙於自己和巴尚沒有正當的關係，才沒有讓妹妹搬來和自已同住。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啊，那樣她就可以負責照顧妹妹了。
可可的弟弟奧奉斯已經娶妻生子，一家人過著雲遊四方的經商生活，日子過得很拮據。
可可的小弟弟呂西安1907年從軍，軍營成了收容他的最好的地方。
可可想到自己都25歲了，到了自立的時候，不應該再過依賴男人的生活。巴尚很有錢，雖然他與愛蜜蓮結婚不久就離婚了，可是可可想，如果他再娶回第二個愛蜜蓮怎麼辦呢?可可認為自己不該是依仗別人生存的人，她的心裏苦惱萬分。
適逢可可煩心的時候，1908年8月，毛利斯作為阿蒂漢的“未婚夫”請可可和安托涅特去看新上演的名劇《茶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