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時尚的代言人1(3 / 3)

懷念

1919年的夏天,戰爭結束了,可可下設的8家商店又陸續正常營運了。她將位於康朋街21號的老店遷到30號6層樓裏,店鋪的營業麵積擴大了好幾倍。

由於戰爭時可可用針織斜紋布,依自己的品味製成了各式衣飾,創造出功能性的雅致。《時尚》雜誌評論說:“可可做的每件東西都是新聞,如用布麵縫出的花樣外套,以及刻意曬成的古銅色肌膚。”

為了刻畫美的時尚,可可絞盡腦汁,她的一件件作品相繼麵市後,隨著戰爭的結束,她的心一天比一天難受起來。

戰爭結束了,大批的軍人都撤了回來。左鄰右舍,每天都發生男人回家團圓,親人相見悲喜交加的場麵。可可想,我的男孩和他們一起走的,為什麼卻不見回來,她的心裏不由得浸滿了悲傷。

於是,在孤獨時,她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幅幅和鮑伊相處的歡樂場麵。

那年鮑伊寫了一本《勝利的省思》的書,在倫敦出版發行後引起很大的反響。鮑伊因此書躋身文壇。結識了上層社會裏的畫家、作家和貴族人物。

名藝人朵潔,可可就是通過鮑伊認識的。

當時正逢1911年,朵潔主演莫泊桑名劇《俊友》的主角,可可看過當時著名的時裝設計師杜賽為朵潔設計的演出裝後,做了兩項與其服飾相搭配的帽子送給朵潔,朵潔便戴了一頂外翻的寬邊帽子出現在舞台上,朵潔演出成功了。

1912年5月《時裝雜誌》把朵潔的一張劇照當作封麵,她頭上戴的帽子便成為時尚的焦點。

一次,鮑伊帶可可去看鄧肯在《快樂舞曲》中的表演。舞台上鄧肯優美的舞姿,苗條的身材,讓可可萌生了一種想去跳舞的念頭。

於是,鮑伊把她送到了舞蹈家杜樂蒙的課堂上。

可可知道杜樂蒙是個光芒四射的舞蹈家,《可愛怪人》、《鵝媽媽》都是他的代表作品。可可便一邊忙著店裏的工作,一邊抽時間來上舞蹈課,經過一段時間,她對鮑伊說:“看來我既沒有唱歌的天分,又沒有跳舞的天賦。”

當時鮑伊安慰她說:“不要聽別人說什麼,隻要自己喜歡,就要堅持下來。”

鮑伊的話讓可可備受鼓舞,為了保持體形,她繼續到杜樂蒙那裏學習舞蹈。

可可又想到當她來到杜威爾後,有更多的時間和海水接觸時的情景。當時還不興遊泳,一些遊人隻是在海迦沿波堤散散步,看看帆船罷了。

可是鮑伊卻大膽把可可拉入水中遊泳,他們盡情在海水中嬉戲。鮑伊開導可可說:“不要認為這樣有傷風化,遊泳是一項鍛煉身體的運動,隻有那些假裝矜持的人,才會向我們指指點點。”

於是,可可在鮑伊的開導下,學會了遊泳。她便在水中勾勒了泳裝的模樣,在1912年可可設計出了海灘裝。從此,可可成了服裝史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被更多的人所關注。

可可還想到一次鮑伊的馬隊裏來了兩個印度人時的情景。可可說:“這兩個眼球發黑,頭巾覆頂的印度人,是我所見到的最英俊的男人。”

鮑伊說:“印度人不但人長得美麗,他們都是虔誠的印度教徒。他們相信人與神可以相通,他們向人類提出了一連串哲學詩篇,他們的《薄伽梵歌》讓人百讀不厭。”

聽了鮑伊的介紹,從小在修女身邊長大的可可,借來了《薄伽梵歌》閱讀後說:“沒有一件東西是不會滅亡的,即便是一粒沙子。人更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

鮑伊當時激動地說:“你讀懂了這本書啊!的確,茫茫人海裏,我們相處是緣,相愛是分,讓我們共同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吧!”

可可想到這裏,禁不住淚流雨下了,她在心裏大聲喊著:“我的男孩,你現在在哪裏啊?”

可可又一次嚐到了被人拋棄的滋味,這次鮑伊對她的傷害遠遠超過巴尚,因為鮑伊才是她最愛的男人!

可可在無可奈何的等待中,打發著自己的日子,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仍不見鮑伊回來看她。

在一個暖風徐徐的夜晚,可可獨自一人坐在花園裏呆呆地聞著花香,一種“月下賞花花憐我,夢裏思人人棄我”的哀愁襲上心頭,刹那間不覺淚沾衣衫。

突然可可聽見花園的小門開了,她聽見有熟悉的腳步聲向自己走來。啊,夜色中,果真是鮑伊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可可擦幹自己的淚眼靜靜地說:“你終於回來了。”

鮑伊說:“當我離開你的時候,我才真正體驗到我是多麼的愛你,想你。”

可可說:“不要說這些話了。我曾和你的太太黛安娜在一起喝過茶,祝福你找到了一位年輕漂亮的佳人為妻。”

鮑伊看可可把這些話說得很平靜很真誠,他越覺得對不起可可,他在心裏說:“可可就是可可,真是很了不起。”但是他說話時的聲音卻是哽咽的:

“我對不起你。可可,她已經懷孕了,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我就會和她離婚的,你一定要等著我。”

可可說:“說這些有什麼用,還不趕快回去陪你的妻子。”

身後,可可聽見鮑伊的腳步聲走遠了,她才回過身來向鮑伊遠去的地方深情地注視著,她多麼希望鮑伊馬上就回來陪自己啊,可是她卻隻能孤獨地盼望著和他的下一次重逢!

然而可可沒有想到,別後的12月22日深夜,她的朋友開車接她去見的卻是在車禍中已燒焦的鮑伊屍體。

多年來,一直在人前很少表露自己的可可放聲大哭,她沒有想到花園的淚別竟然成了最後一麵。她堅持要到鮑伊出事的現場去看看。

到了事故現場,可可下了車,她像個盲人一樣,用手撫摸著已經焦黑的車身,然後哇哇地大哭起來。她悲傷的樣子,讓在場的人都目不忍睹……

麵對鮑伊燒焦的屍體,可可有的隻是愛,刻骨銘心的愛,撕心裂肺的愛!

由於黛安娜馬上就要生產了,鮑伊一切後事都是可可出麵料理的。可可親手為鮑伊穿上自己縫的壽服,虔誠地焚燒紙錢,由於鮑伊被火燒得麵目全非,可可拒絕憑吊人瞻仰鮑伊的遺容。

在可可眼裏,她正在為自己最親最親的人辦理喪事,她不會計較別人把自己定義為鮑伊的什麼人。失去愛人的悲傷,讓她大膽地在鮑伊棺木前傾吐心聲。

鮑伊死了,一個妻子失去了丈夫,一個即將出生的嬰兒沒了父親,可可沒了最心愛的男人!

《泰晤士報》說:“鮑伊的死,對她的親人和朋友打擊很大。他是法國境內最有名的英國人了,他是個作家,還酷愛運動,是個經營煤炭的商人。大戰期間不論對官方或者非官方而言,他都有著出色的表現。”

可可看著報紙上對鮑伊的評價,她突然把鮑伊的死,都怪罪於戰爭。她認為是戰爭,讓鮑伊長時間的離開她,才有機會在戰場上萌發新的愛情,命運之神才奪去了他的生命。

可可充滿悲情的愛情故事讓人心痛,而作為女人,她卓越與超凡的才能又讓人由衷地讚歎。失去愛人後,從此她奮發工作,顯示著女強人的堅韌和不屈。她在情場上一次次失意,促使她在事業上卻獲得了巨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