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個多話的人,所以也沒再多問什麼。
若悠就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遠處落單的萩兒身上,萩兒的青絲散漫成瀑布,穿流至腰間。
哭紅的眼在閃躲,而耳邊呱噪響起的,是周遭人的嘲笑弄諷,她如坐針氈,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萩兒姑娘。”皇後娘娘沒了先前的和顏悅色,就連稱呼也從郡主變成了姑娘:“如覺不適就速速離開吧,也免得在此處丟人現眼。”
萩兒的臉色一直都是煞白的,所以聽到皇後娘娘的話,並沒有增加多少的不堪。
她拖起裙擺,朝皇上伏身,匆匆準備離去。
隻是在即將踏出大殿的那一刻,手腕上感覺到一個溫婉的力道。
微微一帶,她發絲旋轉,再次錯愕回頭。
看見的依舊是若悠盈盈的笑臉。
“在下莫宵,有緣與郡主一樣,一半南霸血統,一半丘月血統,素來在邊外長大,對這些個宮廷禮教,人情世故不大懂,不知是否可以勞煩郡主指點一二。”若悠笑的有點炫目,叫一眾女子都看愣了眼,唯獨萩兒深深鄒了眉。
她總覺得這個莫宵,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我。。。”萩兒頭低著,抬眸有點掙紮,不可否認的是,她喜歡和莫宵呆在一起的感覺,就好想像失散多年的親人,再次重逢一般。
“三番五次出來作怪,你到底是何人?”皇後娘娘柳眉冷豎,頗是不滿。
她欺負人時,最見不得英雄,而若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挺身而出,為那萩兒解圍,這不是和她對著幹嘛!
“在下莫宵。”若悠盈盈的笑意不減:“血蓮閣少主。”
前一秒還在奇怪莫宵是何無名小卒的人,在若悠下一句話落地時,硬生生的將還未脫口而出的嘲諷吞了回去,將一張張臉憋得通紅。
血蓮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它規模宏大,背景神秘,行事桀驁不馴並且事事都管,還事事都管得了。
不止南霸、丘月,就連一些邊遠小國,異族之邦也有他的足跡與門徒,惹上它,幾乎比惹上一個霸國還要難纏。
而其少主。。。
幾乎是神一般的存在,除了那個同樣神秘詭異的冷蓮閣主以外,幾乎無人敢與之匹敵。
“血蓮閣少主?”皇後娘娘也愣了愣,久居後宮高位,不通前朝政事是說不通的,所以她對血蓮閣也有所耳聞。
隻不過畢竟是一困在金絲籠裏的女人,見的世麵多了,就更加的不可一世,不將若悠放在眼裏了:“區區一個山野莽夫,誰給你的膽,敢在大殿上如此放肆?!”
不可一世的語氣與態度,看得都叫人忍不住想上去抽幾兒巴子。
可是若悠始終帶笑,她朝皇上拱拱手:“向吾王借的膽。”
說完她又微微側身,朝南宮冷木點了點:“也向他借了點膽。”
“放肆!”皇後娘娘手拍金鳳椅,高翹的指尾囂張的耀眼。
“你才放肆!”若悠同時一聲爆喝:“身為一國之母,就應母儀天下,有容天下之胸懷,可你卻尖酸刻薄,咄咄逼人,不顧家國安危,對丘月國穆王爺出言不遜,又仗勢欺人假作慈悲,為護自家侄女對萩兒郡主及穆青公主百般詆毀,百般不放,何來皇後之態!”
若悠說的大義凜然,氣的皇後娘娘開始手抖,她沒想到還會有人敢如此大膽,這般與她對峙。
“更何況皇上還在,太子還在,他們都尚未說話,你個婦道人家如此呱噪做甚?”若悠打起皇上,太子的名號:“你就不怕被在座各國笑話,說我南霸陰盛陽衰,事事都要過你這個婦道人家眼?”
說起咄咄逼人,若悠分毫不比別人差,從皇後娘娘此時氣紅的臉便能看出。
“來人。”她氣得哆嗦,四十來歲的臉上撲的粉厚,也因這哆嗦,刻出了不少細紋:“給本宮將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拖下去。”
四個侍衛聞聲跑了上來,剛準備動手時,又被一聲大喝嚇軟了腿。
“滾下去!”南宮霸倪視著那四個侍衛,話裏帶話:“一群廢物,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他怒了。
先前任由皇後挖苦諷刺穆柳風,全因之前收到的信,知道丘月國的大王爺必定派了細作在此監視。
為了盟約不因丘月國皇位異主而解除,他不得不冷眼旁觀皇後對穆柳風的不敬。
即便是他有心向著他,卻奈何江山為重啊!
可是現在他的好皇後竟然又將矛頭有腦。指向若悠,真是不知所謂,完全沒有一個皇後該有的儀態萬千!
“皇上。。。”皇後娘娘覺得有點下不了台:“這種莽夫死不足惜啊!”
“朕有眼有腦。”意思是無需她多言。
“你也坐回去吧。”南宮宮淡淡的衝若悠說道,與他對皇後的語氣相比,其中少了一絲怒意,多了一份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