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來……”這一次沒等盧飛揚動手,秦笑愚先有點沉不住了。

又是嘩啦一聲,周文平被拉出水麵,就像被釣起的魚一般,嘴裏大口大口吐著江水,喘息了幾口,還沒有等秦笑愚開口,隻聽他癡狂地嚷道:“姓秦的……太短了……把老子放下去……下麵好暖和啊……”

秦笑愚咬牙切齒地把手裏的煙頭扔進江裏,嘟囔道:“去死吧……”說完,衝盧飛揚使個眼色,然後一轉身就忘汽車那邊走去。

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周文平的咒罵聲:“姓秦的……你等著……你早晚不得好死……三哥會替我報仇……”

三哥?秦笑愚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周文平嘴裏的三哥應該就是柳中原,周文平再臨死前透露的這個信息,起碼驗證了一個猜測。

那就是,柳中原已經和劉蔓冬母子相認了,或者說,為了共同的利益,他們已經勾結在一起了,好去疑問,這對自己將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秦笑愚坐在車裏麵等著盧飛揚,一邊抽著煙,心裏有種悲涼的感覺,雖然從見到徐萍的時候起就已經對周文平起了殺心,可真的殺他的時候,心理上還是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畢竟,除了田雞之外,他以前殺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出於自衛,心理上並沒有什麼負擔,可周文平就不一樣了,他可是被自己主動殺掉的。

平心而論,如果從法律角度來考慮,他雖然有罪,可畢竟罪不至死,自己今天的行為,如果接受審判的話,基本上可以認定是一場謀殺。

這樣想著,心裏麵就有點煩亂,可隨機就想起了韻真的警告,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該心軟,做個換位思考,如果自己落在周文平的手裏,或者韻真落在周文平的手裏,後果是顯而易見的,說不定比死都難受呢,他是自己的敵人,對待敵人怎麼能心慈手軟呢。

秦笑愚這裏剛剛完成自我心理上的治療,忽然聽見江邊隱約傳來盧飛揚的一聲怒喝,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隻聽呯呯兩聲巨響,在寂靜的淩晨幾乎震耳欲聾,那回聲蕩漾了好一陣才徹底消失。

媽的,怎麼用上槍了。

秦笑愚拉開車門正準備下車,轉眼看見盧飛揚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嘴裏咒罵道:“媽的,沒想到這小子挺經折騰的……我剛解開繩子,他竟然一頭跳到水裏想逃跑……隻好用槍……”

秦笑愚一聽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感到非常吃驚,急忙問道:“你確信打中他了……”

盧飛揚點點頭道:“確信……必死無疑……”

秦笑愚這才打開車門鑽進了車裏麵,既然周文平已經見閻王了,說什麼都已經無濟於事了,隻不過過幾天臨海市可能會多一起槍擊案。

秦笑愚默不作聲地發動了汽車,沿著江岸開上了主幹道,這時天空已經露出了晨曦,大雨也變成了毛毛細雨,黎明前的江邊霧氣蒸騰,剛剛行駛到剛才那塊路牌處,忽然看見對麵車燈閃爍,一輛轎車正迎麵駛來,不過從車速來看,顯然裏麵的人剛才聽見了槍聲,因為那車開的很猶豫。

“媽的,這麼早怎麼就有車了……那邊是什麼地方……”秦笑愚沮喪地問道。

“再過去就到山腳了,有個避災中心……沒什麼人家……”盧飛揚說道。

“是出租車……”秦笑愚說著,一踩油門加快了車速,因為他看見那輛車顯然已經看見從岔道上拐上來的越野車,速度就慢下來,好像有停車的意思。

“別讓他們看見我們的臉……”盧飛揚提醒道。

“媽的,既然有了目擊者,這輛車看來又要報廢了……”秦笑愚不斷加速,衝著對麵的車直衝過去。

很顯然,對麵出租車裏的人不但聽見了槍聲,而且明顯和江邊拐上來的這輛車聯係起來,看見對方凶猛地衝過來,司機頓時有點手忙腳亂,趕忙把車往右邊靠,等到那輛車呼嘯而過的時候,出租車竟然哐當一聲撞在了路牙子上。